第三十三章(第4/6页)

孙中萧和陈少清回来,陈少清蹲下身,拧着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在我面前晃了晃,笑道:“留给你们吃的。”

孙中萧拍了拍我的肩膀,悄声说:“抱歉。”

我完全丧失了思考意识,只能呆呆看他们说话,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

吕乘风喊人快走,一行人麻利准备离开。

这时候三胖子凑我跟前,把一张照片赛我怀里,满脸歉意道:“蒋娃子,别来找我了……我不会有事的,过阵子就回去。”然后丢了个背包我身边。

再紧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大天亮了,大仙和王道士正好也醒来,我们三人六目相对。

大仙挠了挠后脑勺说:“哈?”

王道士看了看外面,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不是在底下的……”

一了解才知道,原来王道士和大仙在村里为了躲避杘尸跟厉鬼,在王道士是带领下,躲到了赵三顺家里。

当时王道士是准备以赵三顺家为据点,做一场大法事,撑三天的。

我问他是什么大法事,王道士只说了一个字:“回。”

我敛口不语。

野字派也有些不传之秘,往往两个野字派的牛鼻子相遇,有些事情不想说的话,只用说一个字‘回’,取口中有口之意,也就是说,这事儿只能跟自家人口口相传,您请回的意思。

王道士本来准备做场大法事的,结果发现了那个盗洞,于是准备带着大仙下去躲一阵。下去之后,也不知道是他俩运气好,还是王道士有本事,一直没遇上什么事。

然后他们把整个底下逛了便。

我问他折叠铲什么时候掉的,如果不是陈少清在底下找到折叠铲,我也不会下去找他们。

王道士愣了愣,问:“折叠铲掉了?”然后转身摸了摸,摊手说:“背包都不见了,折叠铲肯定也不知道掉哪里了。”

我也越想越不对劲,王道士他们的折叠铲是在上了锁的红门另一边掉的,也就是在木屋下面那块。而我们从赵三顺家下去后,红门是锁着的,也就是说,王道士他们没过去过那边,就算王道士的折叠铲掉了,吕乘风他们是怎么捡到的?

猛一拍脑门子骂:“草!这畜生骗我!”

王道士和大仙的折叠铲是一早就掉了的,是在村子口和伪装成三胖子的那头杘尸搏斗时候掉下来的,那时候可能就被吕乘风他们偷偷捡了过去,然后骗我带他们下去找东西。

那个墓穴邪门,如果没我在的话,粽子他们或许应付的来,但是肯定应付不来厉鬼之类的东西——想想也是,墓穴的主人连人皮尸都能做出来,怎么可能没更容易防贼的厉鬼?

要不是有我在,那群厉鬼避着不出来,吕乘风等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松。

大仙听完一楞,骂道:“也就是说他们一早知道你体内有十世鬼胎?是三胖子告诉他们的?!”

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跟着骂:“操他大爷的!”

一想到可能所有事情都被人计算好了,三胖子也有可能参与其中,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先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我问王道士:“这村子是怎么回事?”王道士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王道士叹了口气,给我们说了个故事。

第一百三十章 人尸

在康熙年间,也是在贵州这块有个村子。

村子坐于深山,常年贫困,有个年轻的风水的师傅路过,惊吓而逃,与人说,此地五鬼六煞,必有大祸。

但那地儿处于深山,与世隔绝,便没人在意。

过了四十多年,那风水师傅一番历练,在京城安置了大宅子,成了享誉京师的风水师傅。他有个好友,是京城一带颇有权势的人,有一天早晨来访,见到他郁郁寡欢,便上去询问。

才知道,老师傅对四十多年前路过那村子却没有出手相帮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朋友听罢,念想贵州多山贼,当即找了一行各怀本事的人,护送他驱车前往贵州。

到了那附近,众人眼前所见,却与老师傅所说不一样。

众人疑惑,老师傅也疑惑,底下山清水秀,可偏偏风水不佳,这在风水学说里有个名堂,叫藏煞。人死后被葬在这种地方,看似会泽被后人,其实往往对后来人说是非常不好的。

怎么不好,老师傅也叫不出来,因为据他的所知,他根本就看不出这里的风水属于哪个范畴。

远远看向村子,里头的人安居乐业,虽然穿着破旧,个个面黄肌瘦,但也不至于像老师傅所说的那样会酿成大祸。

朋友找来的那行人,个个都是绿林好手,武功高强的很,他们艺高人胆大,当先进村探查情况,没发现什么,于是喊人进去。

老师傅生性谨慎,但他经过四十多年的历练,早不是当年那个会被吓的跑掉的毛头小子。

进了村,村长出来招待,一听到来人是京城贵客,忙不迭用全村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

老师傅在村里看了看,发现村子除了风水不佳外,村民都过得还不算太差,于是也放下心来,准备好好研究研究这种未曾被记录在案的风水格局。

他们在村子住了两天,村长一直好酒好菜招待,老师傅心里过意不去,掏出些银钱,村长却执意不收。当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结果第三天,老师傅突然发觉不对劲了,村子穷,村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菜也不及京城十分之一,但饭总是管饱的,可他为什么越来越饿?每天早晨醒来,总觉得人昏昏沉沉,饿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不仅仅是老师傅,连那几个汉子也捂着肚子说:“好像连大便都屙不出来了,身体也僵了些,明明肚子是饱的啊?”

老师傅皱皱眉,勉强站起来,外面是一片大雾,领头的那个大汉说:“每天早上都有雾?邪门了。”

众人无不附和,他们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口舔血过日子的,怕倒不怕,但他们对危机的感应特强,当即提出要出村。

老师傅同意,整理行装和村长告别。

岂料村长抓着他们不放:“难得来一次,就多住几天吧,我们村子情况也不咋样,今后还劳烦老爷在京城帮忙活动活动,帮咱们村子一把……”

老师傅感其陈恳,心中不忍,但领头那大汉不悦了,一巴掌打开村长的手,拉老师傅快走:“像你们这种村子我见得多了,朝廷哪有那么多银钱管你们的事?自己过不好日子,天天指望别人来帮,不是贱?”

说着把老师傅按在篼子上——就是一种只有坐位而无轿厢的便轿,走山路坐的竹轿。

结果他们还没出村,一群村民就拿着农具把村口的路堵上了。

村长跑上来:“您……您别走啊!多待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