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夜越发的深了, 悠曲阁屋子里灯火通明, 最最惹眼的莫过于院子外头树上挂着的两个灯笼, 在风里悠悠荡荡地晃。

屋子里的小金炉里熏着西江最受官家小姐青睐的梨香,甜香不腻又带着淡淡的果味儿,蜿蜒着流淌到了心里。

唐灼灼神情略显慵懒, 那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媚意就更加明显,她躺在绣着海棠的被面上, 一头的青丝如水蔓延在她微露的香肩上, 白与黑的碰撞尤为夺人眼球。

撑在她上方的男人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唐灼灼得意地笑,白皙如玉的脚踝上银铃叮叮当当的响, 她的声音又娇又糯,看他这样得意得很。

“殿下不瞧折子了?”她眼风一扫,就瞥过床幔后屏风前的小案桌,上头还整整齐齐叠了一摞的折子。

前世的崇建帝严于律己不近女色, 日日忙于政事直到月上中空,于如今眼前这个急色的男人大相径庭。

霍裘缓缓地笑,稍稍逼近了她,呼吸间的热气喷在她如雪的脖颈间, 他越逼近一点, 她就往后缩一些,直到头抵到了冷硬的床头, 已经避无可避。

唐灼灼眼中微微的得意被霍裘尽数看在眼里,他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她的长发, 露出那张千娇百媚的桃花面,才满意地点头:“这不正是娇娇想要的?”

唐灼灼被他一声娇娇唤得失神,垂下眸子默不作声。

男人太能洞悉人的心思,她的每一个小把戏都瞒不过去。

霍裘却爱极了她这般羞涩懊恼的模样,眸光深邃多有疼惜之色,此时上的折子莫不都是明里暗里嘲讽混淆视听的,西江是个好地方,大津十之四五的盐矿都在此地,那些盐官生怕被查出些什么,急忙上报背后的主子,朝中局势一时之间微妙得很。

这些折子他看着就心烦,原本掩饰得极好的情绪却被她一眼看出。以他的敏锐,如何察觉不到她胡搅蛮缠背后令人熨帖的小心思?可如今她羞成这样,更叫他心底又酸又胀。

他学着女人方才的样儿,勾起那精致的下颚,声音极低:“这会倒是知道羞了?”

“爹爹曾说那帮老头子固执迂腐得很,嘴上多是大义凛然,实则背地里的浑水没少淌。”唐灼灼直直对上他的眼瞳,颇为不自在地解释。

所以明知道那些人有问题,那些不尽详实的折子就不用看了。

霍裘面色柔和下来,低头亲了小姑娘白嫩的额心,一路辗转寻到了她嫣红的唇瓣,攻势霸道强横至极,唐灼灼气都喘不过来,呜呜咽咽地踢了他一脚。

小姑娘骄横的模样尤为勾人,特别是那一双含着细微嗔意的眸子,素来冷硬不知怜香惜玉的太子殿下也软了心肠,捧着她玉白的小脸哑着声音换了话题:“孤的娇娇如今是的越发娇纵了。”

话中却是多有溺宠的。

唐灼灼微微眯了眼睛,胸膛起伏几下,“娇不娇纵的,殿下欢喜就好。”

霍裘剑目一凝,再也忍不住心中念想褪了她肩上的薄纱,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直直的晃了男人的眼。

顾念着她还是第二次承欢,他强忍下心中的欲念缓着来,免得她又娇气地嚷着抱怨他不知怜香惜玉。

唐灼灼美眸半开半合,从他有力的臂膀里抽身,小手微凉从他坚毅的面容一路向下,在他耳边柔着声音道:“妾来伺候殿下更衣。”

霍裘眉心狠狠跳了跳,不知道她又要如何撩拨。

唐灼灼一件件褪了他外头的衣裳,到底也是青涩有余,与其说是更衣,倒不如说是一种磕磕绊绊的挑逗,她的手所到之处像是点起了一串火苗,烧得霍裘理智全无。

他终于不耐她处处点火,将人捉了就往床榻上扔,眼里的暗色看得唐灼灼心慌,她才欲说话,就听男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开口道:“娇娇就欢喜看孤这般难堪模样?”

真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在床上都想着可着劲地磨他。

他大掌一震,将两人的衣裳尽数撕了丢在地上,心急的模样看得唐灼灼目瞪口呆。

这还是未来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崇建帝吗?

霍裘哪里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咬牙切齿地笑,“娇娇好生勾人,孤着实是忍不住了。”

唐灼灼脸上渐渐生出红晕,正逢他温热的大掌抚过她精致的锁骨,她低低小小小兽一样的呜咽,涂着豆蔻的手指尖儿还被男人握在另一只手里,就连动弹都不得。

好容易喘了一口气,唐灼灼眼前的烟花一朵朵绽放开,声音娇意十足又带着点星的哭腔,“殿下欺负人。”只这么一句,就让男人险些发了狂。

“娇娇莫要胡说,孤明明是在疼你。”霍裘面上都是紧绷的汗水,一颗颗打在唐灼灼欺霜赛雪的身子上。

唐灼灼眼前起了雾,才要开口,就感受到他不可言喻的那处抵在了后臀处,目光顿时闪躲起来,面色涨得极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霍裘抬头吸了一口冷气,眼里都有些红了,特别是身下小女人欲拒还休的羞态,媚色浑然天成。

真是要命了!

她咬了下唇有些紧张别过头抽抽泣泣,霍裘却强硬地掰过了她的脸庞,身下动作不停,一点点地研磨逼近。

疼……是真的疼,唐灼灼眼里顿时蓄了眼泪,霍裘其实也疼,但仍是见不得她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一声声低哑地唤她娇娇。

“孤十七岁时救了一人。”他咬着牙沉沉出声,眸子里的情绪翻涌得厉害。

“起先并没有动心思。”他一下下缓缓的进出,动作极致温存,唐灼灼闷声娇哼,婉转缠绵。

“孤想要的东西向来……向来不容他人觊觎。”他伸手抚了抚唐灼灼汗湿的鬓角,笑容里强硬之意毕显,唐灼灼只觉得走在云端上,他的话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才能听懂。

说到这里,霍裘俯身深深吻她灼灼的泪眼,声音清晰入耳:“但她对别的男人动了心,孤就把她抢回了东宫。”

“时至今日,终于等来她心甘情愿,终觉一切付出不冤。”

唐灼灼颤巍巍睁开了眸子,抽泣的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只是那双眼里的讶然和晦涩交织在一起,两行泪水自脸颊旁滑过。

从他开口的第一个字,唐灼灼就有所预感,只是没有想到那个梦居然是真的,那么她前世的所有执拗都是为人利用,蠢笨得让人觉得可笑。

霍裘的面色稍稍柔和下来,擦了她眼角的泪,“娇娇,不要哭。”

外头的李德胜原本还偷着笑,听着屋里头的动静感慨,这主子爷不愧是常年习武的,如今两人总算是不闹腾了,他们伺候的也不用过得那么艰难了。

霍裘在唐灼灼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自制力,要了一回水后看着她白睡半醒的迷糊样柔和了眉眼,就稀罕她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