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后的心魔(第2/3页)

他越说越激动。

“好了我知道了。夫人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阿离问。

“就刚才。”侍女指着戒备森严的大门。

阿离看向云欲休,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现出神魔身,强行妖魔救美?

云欲休侧耳倾听片刻,摇摇头。

只见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几个侍卫小跑上前,拉开精铁打造的门栓,恭恭敬敬地垂首立在一旁。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的男人揽着清丽的摘星府主夫人走了进来。

他满脸得意,大声说道:“那个丫头,过来伺候!”

侍女脸色顿时变了,躲到了阿离身后:“师兄救我!他方才带夫人走的时候就说要她伺候——他肯定要对我做些什么!我,我才不要……”

“咦?”闽侯看见了阿离和云欲休,不禁皱起浓眉,“你们两个不是那鸡崽子的侍妾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走开走开,本侯瞧不上你们这些玩意儿!”

阿离正在绞尽脑汁地思忖怎样救下府主夫人时,只听云欲休幽幽地说了一句:“玩弄别人的妻子,要当着他的面才有趣。”

阿离:……

侍女:……

闽侯:……

闽侯上上下下打量云欲休一番,疑惑地皱起眉头:“一个侍妾,哪来这么重的煞气。咦,你怎么像是被人**过一般?”

云欲休:……

闽侯笑了笑:“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走,便让那鸡崽子亲眼看看本侯的雄风!”

他怀中的摘星府主夫人表情麻木,一副心丧若死的样子。

闽侯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阿离、云欲休和侍女三人跟在他身后,他也视若不见,揽着府主夫人径直走向摘星府主的住处。

那纨绔正倚在床榻上发呆。数年过去,这纨绔精神面貌更是垮得彻底,胸骨深深地凹陷下去,想来这些年不仅沉迷酒色,恐怕还沾了些别的。

闽侯大步走进去,一掌把他从榻上掀了下来:“让开!”

纨绔像个没重量的纸片人一样,被扇出了大老远。

闽侯大马金刀往榻上一坐,一把将那府主夫人扯进怀里,开始上下其手。

“闽侯你干什么!放开她!”纨绔色厉内荏,高高吊起了双眼,作势要往上扑,脚步却纹丝不动。

粗糙的大掌已探进了衣裳,面容清丽的府主夫人被弄痛了,咬着唇,流下一行眼泪。

阿离明白了,云欲休这是想让心魔发作。

“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纨绔手舞足蹈,急得在原地打转转,“不许动她!”

他的眼睛很快就变得赤红,脸上血管凸出皮肤皮面,像一条条赤红的蚯蚓爬满整张脸。

“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

他终于像是突破了什么禁锢一样,不再原地踏步,而是慢慢向床榻靠过去。

“我说……放开她……”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阴森,“你有没有听见啊……”

闽侯抬起头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提脚便踹:“滚!小杂碎!”

没能踹得动。

纨绔伸手抓住了闽侯的腿,身上那些蠕动的血管像是活了一般,迅速向闽侯爬去。

“这,这是什么!”闽侯惨叫起来,“来人!来人!来……”

他成了一个血人,很快就无声无息倒毙在床榻上。

“还有……你们……”纨绔转过脸来。

他的脸上已看不出五官,整个人就像一只蠕动的大心脏。

侍女面无人色,失色叫道:“师兄!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我们不是心魔的对手!”

云欲休偏了偏头,阿离心领神会,当即现出神魔身。

“轰——”

胖鸟笨拙地压垮了整间阁楼。

心魔被她摁在了脚爪下面,稍微使了点力气,只听“噗叽”一声,心魔化成了一滩血水。

幻境破碎,云欲休利落地爬到了阿离身上,坠向下一处幻境。

……

冷!

暴雨倾盆,阿离站在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子里,时不时有一道雪亮的电光划开浓墨般的黑云,照见脚下凹凸不平的路面,以及两排简陋瓦房的房檐。

大串大串的雨水顺着瓦片边缘冲刷下来,就在阿离一愣神的功夫,已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心凉。

连手臂内侧的衣裳都湿得透透的。

雨水流进鼻子和嘴巴里,满是浓浓的尘土味道。看来已经有很多天没有下过雨了。

她往后一退,站到了屋檐下面。

身后是一扇窗,很简陋的木窗,并不能完全隔绝风雨,所以屋子的主人在窗后面挂上了一块黑色的旧毡布,看起来已经用了许多年头,有的地方打着补丁,还有的地方被水汽糟蚀了,薄薄的,映出屋里的微光。

一个很温柔的女声正在咿咿呀呀地哄自己的孩子。

又一串雪亮的电光照了过来,阿离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了窗棂上。

她回头看了看,暗黑雨夜中,到处仿佛鬼影幢幢,几株大树在风雨中狂乱摇曳,伸展着横七竖八的枝杈,好像随时会活过来,张牙舞爪地扑向这一片贫民的居所。

“夫人,上来!等咱们好了,孩儿也睡着了!别惯着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和夫人走到今天,这样的日子,才是踏实的好日子啊……夫人,我可真是爱惨了你了,今生今世,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来,快让夫君好好亲一亲!”屋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温柔的女声停了停,嗔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随后便是男人把脚伸进鞋子里的声音,拉拉扯扯的声音,安置婴孩的声音,嘻笑着砰地倒下的声音……

婴孩哇地大哭起来,女人几次想要起身,都被男的喘着粗气摁了回去。

婴孩哭得越来越响,在这雨夜中显得有些不详,让人心神难安。

不过婴孩他爹的兴致好像丝毫也不受影响。

闷雷在头顶碾过来,碾过去。

除了风雨雷的声音之外,整个世界一片死寂,根本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

阿离毫无头绪,只好先等等看。

终于,屋中传来了女人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以及男人心满意足的呼噜声。

“哦哦,乖宝宝,不哭不哭哦,娘在娘在,不哭哦……嗯?!夫君,快醒醒,快醒醒,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别……吵我!困死了!”

阿离也听到了动静。很响的沙沙声,就好像远处摇曳的树爬到了屋顶上,正在胡乱地伸展它的枝杈。

“夫君!快醒醒!屋上有东西!”女人的声音变了调子。

“什么……东西,也,也别吵着我睡觉!”男人重重翻了个身,啪一掌打在女人的身上。

“轰——”

“啊——”

“嘶——”

屋顶忽然就塌了!

陈年朽木头的味道和着瓦片特有的青苔霉味轰地扑向四周,阿离被熏得倒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