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在场的智商都不低,姜组长说了一遍就懂了个大概,表现却各不相同。

几个当兵的自然是眼神大亮,激动得双眼通红。

而车队几人却在激动了一瞬以后突然冷了下来,随后相互看看,表情诡异。

阿奇本来在翻着书,突然合上书站起来,像只找不到路的小动物在原地走了两圈,等找到了方向,一头钻进他当成大本营的监控室去,关上门就不出来了。

“嘿!”余竞舸笑了一声,乐不可支,笑声却很苦逼,“我们怎么都忘了这茬……”

车队众人差不多都这表现,安如南比较正常的,却也是捂着肚子一脸苦笑。

姜组长呆了:“怎,怎么了这是?别说你们早知道!”

“我们该早知道的。”单桐叹气,起身走过去敲监控室的门,“阿奇,逃避是没用的,我们都有错,大家不是都没想起来吗?”

许久以后,监控室的门缓缓打开,阿奇露出半个脑袋,黝黑的眼睛大眼默默的看着众人,许久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大家一下伸头:“别说你,我们都忘了。”

姜组长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的,现在也不瞒你了,我们手头有个药,本来是邹涯那儿流出来的……你懂,但是却意外让人用来抑制自己的丧尸病毒,而且还成功了一个。”

姜组长原地抖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该先抓哪个重点,最后还是秉着医务人员的良心先问一句:“成功了一个……是说有没成功的?”

“恩,伤得深的没留住。”单桐回头看看余竞舸几个,他们都想到了沈敬东,“大概是伤口深扩散得快,另一个就破了点皮,用了以后就好了。”

“那……那那那……那你们还在等什么?”姜组长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伸出来的手都是颤抖的,“给给给我看看啊,那药……”

车队众人都望向阿奇,阿奇完全没有犹豫,递出了药瓶。

这般信任让姜组长很是感动,他唏嘘的观察着药瓶,上面什么都没写,黄色的药瓶里面,半瓶药水随着瓶子的转动流动着。

“这实验我不能当着院长的面做。”姜组长还是习惯性的喊方弥为院长,“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觉得我可以带小景和小唐试试。”

“你心里有数就好,自己说要拯救世界的。”余竞舸毫不客气的说。

姜组长慎重的点头,把药瓶藏在白大褂的暗袋里,搓搓手,明显是很手痒的样子,忽然又僵住了:“等等,我们什么时候做实验?”

“晚上……不对!方弥晚上不睡觉!”

没错,这是众人每晚习惯性守夜后发现的,方弥每晚会哄女儿去睡觉,可是他自己却会彻夜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现在有的成果,完全是他不眠不休做出来的,为了方便实验,他差不多把周围所有实验室里的实验设备都搜刮到了主实验室,原先姜组长以及其他两个助手是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很爽,以前申请个压片机都要打报告,现在想用什么用什么,任性到没人性!

可现在现世报就来了!方弥不睡觉!他们总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实验!方弥面对酷似女儿的齐祭时智商失常,不代表能差不多独立研发出邹涯病毒解药的他面对其他人时还是失常的!

众人不死心,又观察了一晚,这次仔细观察,再次发现方弥现阶段肯定不是人。

不吃不睡不喝水不上厕所,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测试解药,这个怪物教授的职业精神和爱女之心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于是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萎靡不振的趴在那儿,怎么也想不出好法子来,连单桐面对不是人的对手时都表示束手无策。

齐祭被方弥推出去遛弯回来,等投喂。

她这两天被养得太好,硬生生圆润了一圈,看起来粉嘟嘟的,此时她在观景台上看看景色,又看看身边的人,转了两次头,最后还是看向不知从哪儿窜回来的阿狗,阿狗思索了一下,蹭过去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了什么。

齐祭有些不适的偏了偏头,不明白阿狗为什么要这样讲话,但还是被内容吸引了注意,她大眼睛望望其他人,此时姜组长补眠结束,正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出来,目下一片青紫,他身后两个助手也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姜组长三人下楼,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晚上,姜组长突然被人摇醒,同样被摇醒的还有他的两个助手小景和小唐,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跳起来一顿左右看:“怎么了怎么了?!”

摇醒他们的是阿狗,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去实验室。”

“现在?研究吗?可方弥在啊!”姜组长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和药瓶。

阿狗不说话,走了出去,路过监控室,里面莹莹的绿光透出来,他停住,示意姜组长进去看。

姜组长隐约明白了什么,走进去,负责守夜的是一个士兵以及单桐,两人见他来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给他点了点两个屏幕。

第一个屏幕里,实验室空无一人,灯光大亮。

第二个屏幕里,齐祭双手双脚抱着她的“爸爸”,头埋在他怀里貌似睡得正香,可当屏幕前所有人都看向她时,她忽然睁开了溜圆的猫眼,朝探头的方向轻描淡写的一瞥。

方弥紧紧抱着“女儿”,一脸幸福的微笑。

单桐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姜组长:“加油吧老姜,人家小姑娘都为了你以身侍怪了,人阿狗都为了你牺牲老婆的色相了,你可不能辜负他俩啊!”

虽然在阑州军区的时候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对于解决邹涯病毒拥有怎样的执念,可单桐的话还是让姜组长心里沉甸甸的,方弥当初疯狂的样子他并没有详说,可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以至于每天同处一室都胆战心惊。

而车队的人也都说了齐祭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连进化体都不怕了就怕方弥,可见她也是感觉到方弥的恐怖之处的,现在却为了给他争取研究的时间,这样抓着方弥睡觉,他几乎可以肯定,她这样根本没法睡好觉!

姜组长二话没说,沉着的点点头,带着两个助手就走了,一直在实验室折腾到天微微发亮才回来补眠,准备无耻赖床到中午再去给方弥当助手。

方弥果然无所谓自己有没有这两个助手,也丝毫不关心为什么这三人每天中午来下午走却还是一副每天都精神不济的样子,他满心扑在女儿身上,女儿的病,女儿各种突然袭击一样的撒娇,以及女儿的食物。

这样持续了大半个月,结合方弥的实验结果以及这瓶解药自带的成分,姜组长心里已经越来越有底,方弥的研究成果似乎已经达到了完美克制邹涯病毒的程度,他好歹也是院长以下一级的高端研究人员,放眼全国也是在金字塔顶上的,实验数据都已经摆在了面前,一切似乎即将迎刃而解,可无论怎么样都差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