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诛杀卞蔷

早知道这一仗不好打,却没想到胜的如此艰难。

就算没了余微这个帮手,湖州知府卞蔷也算牟足了劲儿,誓要将她们全歼在城外密林,数百名亡命之徒,皆是不要命的打法。

幸好她提前和楚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藏了起来,才没拖累众人。

可就算这样,带来的二十名精卫也损了大半,明月几人都伤的不轻,就连杨英也微能幸免,手臂中了一刀,若不是程锦碰巧赶了上来,只怕真如了她们所愿,全都要折损在这湖州城外。

纵然刚经历了这场恶战,待她们进了湖州,卞蔷仍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仿佛刚刚那场暗杀与她毫无干系。

“佛祖显灵!”卞蔷双手合拢,拜了拜天,“下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侯爷您给盼来了!”

杨乐夭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佛祖若是真显灵了,你也不该是盼我来,而是该求佛祖,停了这场暴雨,救湖州百姓于危难之中!”

卞蔷被如此一噎,有些尴尬,“湖州受此危难,若是佛祖真显了神灵,下臣愿早晚礼拜,终生食素!”

杨乐夭嗤笑一声,“但愿佛祖能如你所愿!”

卞蔷自知嘴上占不了便宜,讪讪的换了话题,“侯爷今晚若是没有下榻之地,不如就将就睡在府内,下臣已命人备好了一切!”

“好啊!”杨乐夭微笑应道。

卞蔷愣住,显然没想到她会应得如此轻松,她原本以为经历了城外之事,她该防着她的。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所有证据都随着这场暴雨消失的一干二净,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卞蔷面部的精彩表情被杨乐夭瞧了个一干二净,她不动声色,道,“前面带路吧!”

“是,侯爷!”卞蔷忙的收敛心思,领着众人前往府衙,从头到尾对众人满身的落魄伤痕置若罔闻。

待众人一一安置妥当,楚嫣敲开了她的门。

“怎么了,楚大人可有事情!”这些时日对她一个文官而言,确实强人所难了些。

“侯爷!”楚嫣有些犹豫。

“无碍,她们没料到我们会住进来!”换而言之,这里很是安全,你有话就说。

“侯爷,一路走来,湖州的境遇比微臣想象的更为严峻!”楚嫣脸色有些难看,“哪怕她们真对堤坝动了手脚,这半个月的雨水也将一切证据洗刷干净了。”

“哦!”杨乐夭笑了笑,“你真这般认为!”

“看看这个!”她也不想绕弯子,将手中绢纸递出。

楚嫣一头雾水的接过,几眼扫完,脸憋得通红,“她们,她们如此草菅人命,这是几千上万人的命啊,这......她们,她们!”

楚嫣震怒的话都无法说全。

“侯爷,这绢书是从何处所得!”楚嫣还是不敢相信。

“湖州府师爷!”杨乐夭将绢书接过,一脸兴味,“卞蔷以为杀了通判,毁了还未送出的证据,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言通判早就备了份,还将这份证据明晃晃的放在她眼皮子底下!”

卞蔷以为自己突然发难,太女必没有准备,届时还不是凭她一张嘴,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殊不知太女早将人安排在她身边,一计不通,便伺机而动。

“原来,侯爷早知证据就在府衙之内!”楚嫣震惊之余,不免又觉得有些失落,“那微臣过来,岂不是全无用处!”

“谁说你无用!”杨乐夭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天河堤坝的重建工作舍你其谁,你对湖州来说,比我们所有人都重要!”

“侯爷!”楚嫣红了眼眶,“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好!”杨乐夭露出满意微笑,“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便带人过去考察,该怎么办,一切随你,我不再过问,你只需干好了这一件事,其他事情就莫要再忧心!”

楚嫣点头,一时间干劲十足,若不是此时天黑,只怕立马就冲到大坝边探查。

······

第二日一早,卞蔷便带着杨乐夭等人往堤坝方向前去。

暴雨虽已停歇,但湖州下游地带已成一片汪洋,房屋大半沉于水下,摇摇欲坠。

漂流的竹筏上,到处是啼哭的男子和孩童,众人神情呆滞,全无求生之意。

“怎么回事?”杨乐夭质问身旁的卞蔷,“为何时至今日,下游的百姓还未安全撤离!”

“这个,这个真不怪下臣啊!”卞蔷一脸愁苦,“这留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残,这些人固执的很,宁愿留在此地等死,也不愿挪地,下臣实在无能为力啊!”

“是无能为力,还是无所作为!”杨乐夭冷哼一声,“若这些人中有你的父母,有你的儿女,你是不是依旧无能为力!”

卞蔷早领教过她的口舌,此时也不做争议,见了礼道,“下臣现在就派人再过去相劝!”

说话间,就上了另一个竹筏,跟几个捕快衙役耳语一番,又回到她身边。

杨乐夭见几条竹筏快速向百姓划去,双方似有争议,但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

她心中叹了叹,杀鸡儆猴,不杀了这个祸首,只怕湖州百姓终不得安宁。

足足用了两个时辰,一行人才到了大坝处,只见一片泥泞,早已看不清大坝原貌。

楚嫣紧蹙了眉头,看了杨乐夭一眼。

杨乐夭点了点头,往旁吩咐道,“天晴,近些时日,你就跟着楚大人吧!”

天晴点头领命,楚嫣又另点了几人,由程锦护着奋力向制高点划去。

见卞蔷过来,几个管事模样的人过来拜见,一些全力抢险的工匠也或多或少的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你们还不拜见定远侯爷!”卞蔷一改刚才的萎靡,官气十足。

众人忙的见了礼,杨乐夭摆了摆手,道,“非常之时,这些虚礼就免了!”

“如今情况怎样?”杨乐夭点了一人问道。

那人哆哆嗦嗦的往前一步,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杨乐夭怒道,“你们在这折腾了这么多日,连个情况都讲不清,百姓要你们何用!”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那人忙的跪在筏子上,瑟瑟发抖。

“侯爷息怒!”卞蔷笑着拱手道,“自堤坝坍塌,她们便一直守在这里,日思夜念,如今已算小有成就!”

“哦,有哪些成就,你倒说与本侯听听!”杨乐夭眼尾一挑。

卞蔷早已打好腹稿,将这些时日内做出的努力一一讲述,换而言之,不是他不够努力,是老天不给力。

杨乐夭冷哼一声,“她们做的好不好,本侯不知道!”

“至于你,卞蔷,你可知罪!”杨乐夭怒喝一声。

讲的天花乱坠的卞蔷自然不知她为何发怒,略变了脸色,道,“侯爷怕是与下臣说笑吧!”

杨乐夭从杨英手中接过绢书,“卞蔷,你可识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