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年代重生文里被甩的军人爹(一)~(二)(第2/3页)

最先注意到情况不对的,反倒是裴妈妈,她向来老实本分,对待儿媳没有一句怨言,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家儿子常年在外,让儿媳一个人在这算得上孤苦伶仃,她是女人,也能理解,哪怕是儿媳花钱有些放纵,她也从未责怪过一句,她能理解儿媳的种种不对劲,却不能理解儿媳对待孙子与日俱增的厌恶,裴妈妈平日里上的是全工,早早就出了门,按说该是儿媳多照看孙子,可好几回,她筋疲力竭地下工回家,看到的是在床上不知道醒了多久,正在嗷嗷大哭的裴晓冬。

她同儿媳说了几回,对方左耳进右耳出,甚至愤怒得直接摔了筷子,最后跑到房间里,被子往身上一裹,便躺在那一言不发,裴妈妈没办法,只得做了个背篓,天天背着孙子上工下工,最后忍无可忍的她,终于把这些告上了何家,何正明同吴桂花一寻思,都觉得不对,悄悄地跟了女儿两回,这才发现,女儿竟是和那刚来的知青混在了一起,甚至还干起了养“小白脸”的活,三不五时地拿着裴闹春送回的津贴补贴人家。

何正明气得不行,把女儿抓回家甚至请了家法,何玉兰从小到大没被父母打过一次,棍子还没落在身上,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她喘着气地大喊:“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告到公安局里,到时候监禁的可不只我一个人!让大家看看,这世上到哪找这种逼得女儿上死路的父母!”

何正明的烟一根接一根,最后还是没能把女儿的事情捅出去,那个年代,哪个家出了这么个被监禁的女人,整个家、甚至村子都要惹上麻烦,更别说以后人无辜的裴闹春要怎么做人了,最后没办法,他们只得安排着何玉兰的大嫂看管着她,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们还是不能完全拦住何玉兰偷偷地同那许海洋见面,毕竟何大嫂也得上工,又不是专职看人出身的。

好几回,何正明想过要和裴闹春直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承认,他自私了,他不想逼死自己的女儿,万一裴闹春把这事情闹开,他的女儿就没了活路,这让他每回见到裴家人都抬不起头,什么事情,只要逃避,就好像能暂时当做没有这事,于是就这么一年又一年,眼看六年过去,裴晓冬都已经是七岁的年纪,可何玉兰的心却还是收不回来,像是恨不得吊死在许海洋那颗歪脖子树上头。

“这回闹春回来,要不我来和他说吧。”何爷爷头低着,他这辈子抬头做人,唯独在孙女的事情上,恨不得挖洞钻进去,“我看啊,这件事再瞒下去也是个问题,咱们不能害了人家!”他这颗心痛得厉害,可他没办法啊!何玉兰再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孙女,真把这件事捅出去,要怎么办呢?

第一个没法在杏子村继续做人的便是何家人,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做不了人就算了,就连何大哥几个也得受到牵连!曾孙子没准都会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再一个就是裴家人,虽说他们心里也门清,这件事错在何玉兰身上,可别人哪会这么计算,万一那身子骨不算太好的裴妈妈被气出了个什么病,两家就算是彻底结仇了,还有那可怜的曾外孙,摊上了这么个妈,到底要怎么办?

最后便是那没头脑的孙女,难道还以为那许海洋真会娶她不成?

吴桂花提起了另一件事:“我看也是该说了,城里传了几次知青能回城的谣言,每回玉兰都蠢蠢欲动,我看就算我们再拦着也没用,估计她自己就能把天捅破!”她把话一次又一次地掰碎了说,可有用吗?女儿就是不听。

“是啊,我看这件事是瞒不下去了,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瞒,我这也是猪油蒙了心。”何正明没忍住,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他一辈子和父亲光明磊落,到了这把年纪,这脸皮却被扔在地上踩,“最可怜的还是晓冬……”他想起外孙,眼睛里就有眼泪,自家女儿对男人不好,对她唯一的儿子也不好。

“晓冬这孩子,可怜啊。”何爷爷有一万句话,都化成了嘴里的这句可怜。

何玉兰不知从何时起,这颗心就偏了,她总觉得裴晓冬是耽误她和许海洋的感情,甚至幻想着,没这孩子,没准父母早就答应她和裴闹春离婚了,哪怕这裴晓冬从小乖巧懂事,她也看不顺眼,总能挑出刺来,活生生地将这孩子逼出了个胆小的个性,更有甚者,她还时常冲着儿子破口大骂,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语,只说自己对他不好,都是因为裴闹春只知道待在军队,总也不能回家陪她。

“别说了,都别说了。”吴桂花心里听得难受,“咱们都去干活吧,总之,一切等闹春回来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何正明站起来,准备往外,临到门口他停住脚步,回头嘱咐,“你让玉兰她大嫂这段时间紧一紧,仔细点看人,人闹春就要回来了……”他连说出这句话都觉得羞耻,这算是什么糊弄人的手段呢,好像看住了,就没这事情一样。

“好。”吴桂花不知何时已经掉了眼泪,她小心地把在眼角的泪水拭去,站起了身,“看紧,我要她大嫂看紧一些。”

刚刚坐满了人的屋子又只剩下何爷爷一个人,他那张全是皱纹的脸上神情疲惫,看着不知何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断。

……

这年头的火车,行进时总会发出不小的响声,没有空调的年代,狭窄的车厢里,各种各样奇怪的味道互相掺杂,交织在一起,不习惯的人,总会忍不住皱起鼻子,可待久了,这味觉便也麻木了,渐渐地便习以为常,不觉得奇怪了。

裴闹春穿的是一身军装,他正端正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头,闭目养神,这年头的军人都挺要人敬佩,旁边的不少乘客便也忍不住看他,又迅速地收回眼神。

他才刚刚进入这个身体不久,现在正在吸收着属于原身的记忆,而这辆车行进的终点,便是和平乡所在的H城,原身正准备回家看看久违的妻子、儿子和母亲。

接收完记忆的他打开眼睛,一侧头便能看见随着行进不疾不徐略过的种种周边风景,在原身记忆里,每次归家,他心里都带着幸福的情绪,可他并不知道,他所期待的人,并不期待着他的出现。

裴闹春在黑暗空间里看到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严肃,习惯性的挺直背板,眉头总是锁着,看上去状态不算太好,冲着裴闹春讲述了他的一生。

原身从小家境一般,在得知部队征兵的消息后便立刻报名,一想报效国家,二也想补贴家用,顺利入选的他经村中长辈的介绍,娶了村长家的女儿何玉兰,有了家庭后,他更是奋勇努力,在部队表现很是不错,屡屡受到提拔,他曾认为他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最亏欠的便是不能把妻子接到身边,毕竟家中只有一个母亲,他想着未来遇到转业的机会就转业回家,便没想过随军,后来妻子又为他生下可爱的儿子,他很感激妻子,只留下基本生活需要的钱,其他尽数汇款回去,每回回家,哪怕妻子总是带着脾气,他也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