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理期

傅从夜睁开眼来,阮之南对于自己手撑在他身上的行为毫不自知。

她手指就在他脸上乱拨, 他一时分不清她的手是冷是烫, 但他觉得自己耳朵可能烫了。

傅从夜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没好气的道:“手拿开行么!别想用这种方式装愧疚。”

阮之南赶紧翻身, 但她也没起来,而是坐在地上瞧着他。

傅从夜起来, 转着脑袋抖了抖头发,他头发上全是雪, 还没抖完, 雪已经化了, 头发也湿了。

阮之南突然咦了一声:“你耳朵都冻红了, 你还是小心点, 我外公说, 在东北,耳朵是可以冻掉的。”

傅从夜摸了一下自己耳朵。

不冷,是烫的。

他敷衍的应了她一声, 别开头。

阮之南突然伸出手去捏了一下他耳朵,傅从夜一惊, 转过头来, 直直地看着她。

阮之南缩回手去,笑嘻嘻的看着他:“你这样真像个小白兔。”

傅从夜:“……别再这么叫我了。”

这句话真没气势啊。

果然阮之南道:“我偏叫,你管不着我。大不了您这位校霸把我打一顿, 让我也在学校低头给你做小弟。”

但傅从夜就搞不明白了。其实阮之南并没那么爱跟人动手动脚的。她跟鲁淡付锴从来没有过肢体接触, 就是跟徐竟甜这样的女生也只是偶尔拍拍。

却非喜欢来戳弄他。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非惹他发火么?

还是说她就是特别手贱, 特别爱闹腾那些对她爱答不理的人——

等他也变成那种围着她转的狐朋狗友,她就开心了?

傅从夜不想理她了。他环顾四周,值日区一片狼藉。

这卫生都白打扫了。

离课间结束没多久了,再不干活,就等着一会儿来检查的老师,带着臂章趾高气昂过来指责了。

傅从夜站起身来,反而气自己竟然真跟她胡闹:“不闹了。你也别闹了,起来打扫卫生。”

阮之南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忽然脸色有点古怪,她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似的没能起来,伸出手:“你拉我一下。”

傅从夜站在那儿一顿。

该不会是耍他或者闹什么恶作剧吧……

傅从夜伸出手,谨慎抓住她手臂,将她拉起来。

阮之南什么也没闹,她色有点发白:“我要去洗手间,你先打扫吧。”

洗手间就在不远处,那边是老楼下的平房厕所,几乎平时没什么人,下午大课间偶尔有学生在里头抽烟。

傅从夜挑眉:“你想让我一个人打扫?”

阮之南都没回头,往洗手间走:“对,我不要脸。”

他几乎都快打扫完的时候,看到阮之南终于从洗手间出来,但她站在门口没动,反而对他招了招手。

傅从夜对她这挥之即来的态度有点不爽,但脚不听使唤似的,还是走过去了,他撑着雪铲远远站着:“干嘛?”

阮之南有点脸红,对他又招了招手:“你过来点,这么远我怎么跟你说话。”

傅从夜:“我怕你把我拽进女厕所。”

阮之南急道:“我又不是小学生!我就问你带手机了么?”

傅从夜从口袋里掏出他碎了屏的旧手机:“干嘛?”

阮之南小声道:“你有加咱班哪个女生为好友么?”

傅从夜想了想:“你。”

阮之南瞪大眼睛:“就我啊。那许歆双呢?或者徐竟甜也行。”

傅从夜皱眉:“到底怎么了?”

阮之南缩着头,声音更小:“我光想着出来打雪仗,忘了带手机了。我,我有事找她们,那算了,我我我自己走过去找她们吧。”

傅从夜看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愣一会儿才恍然:“你……”

他也有点难以启齿:“生理期?”

阮之南回头瞪他:“怎么啦,没想到我也会来生理期是吧!”

傅从夜:……是,平时表现的太横太爷们,确实想不到。

傅从夜:“你没带么?在教室里的话,我去帮你拿吧。”

阮之南都感受到自己快要血流成河了,她脸色更难看:“我没带……我、我忘了。我老不记准自己的日子。”

傅从夜:“……像你这种女生也不多了。”

阮之南抬眼瞪他:“你在笑话我?!”

傅从夜放下雪铲:“你回去蹲着吧,我去帮你借一下。如果借不到就去学校小超市买。”

阮之南有点吃惊:“真的?我怕你开不了口呢。”

傅从夜没多想:“又不是我来大姨妈,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你回洗手间等着吧。”

阮之南松了口气,缩回洗手间里,对他招了招手:“那你快去快回。”

她消失进厕所里,傅从夜却有点后悔自己一口答应下来了。

这种事儿,怎么可能特别大方的开口啊!

他头皮发麻,往操场人多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徐竟甜挥着笤帚怒吼着,想要暴打付锴。付锴像只黑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时嘿嘿怪笑两声。

傅从夜喊道:“徐竟甜。”

徐竟甜没听见。

他现在觉得不是学校的同学怕他,而是他太没存在感。

傅从夜走近一些,提高音量道:“徐竟甜。徐大大!”

徐竟甜动作停下,转过身来,看到是傅从夜,她表情有点震惊,连忙放下笤帚,有些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傅同学,怎么了么?”

徐竟甜想想也觉得有点奇妙。

刚进这个班的时候,她回头问他要个作业都怕的要死,更没想过傅从夜会帮她出头教训刘倾,没想到他会主动跟她说话啊。但徐竟甜想起他对待刘倾时候的表情,反而心里敬畏心更强了——

阮之南敢天天跟逗猫闹狗似的缠着傅从夜,她可不敢。

傅从夜表情有点难以启齿,他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些。

徐竟甜心底有些惊悚了:……该不会是他对她有不满啊,要来教训她了?她除了给阮之南看脆皮鸭,也没做错什么啊!

徐竟甜吓得完全忘了自己要打死付锴的气势,紧紧捏着笤帚走过去。

傅从夜清了清嗓子,似乎耳朵都红了。

徐竟甜:……卧槽难道他也想看脆皮鸭?!上次南南看那本壮汉受的时候,他就老走神斜眼,难道是也好奇了!

傅从夜含混道:“阮之南来那个了。你带……你带那个什么了么?”

徐竟甜:“……”

她面无表情把刚刚内心的惊涛骇浪给压住,僵硬道:“我、我也没带……你一个个问谁带了多尴尬。要不去小超市一趟吧。”

傅从夜平日跟面瘫似的那张脸终于有了点裂缝,他艰难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徐竟甜正要点头,带着臂章的老师走过来,吼道:“你们组的人呢?就这么点地方,打扫的乱成这样!除雪剂撒了么?离课间结束就几分钟了,再不打扫就要扣你们班的值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