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只是他们的妈妈去世得早,爸爸又不成器,两兄弟学习确实优异,这些情况和工地那个大哥说的差不多,不过成绩最好的,是林家栋,他是学校的尖子生,老师说了有望考青华的苗子。

母亲去世后,林向前从小又当哥哥又当妈,性格比较坚强一点,林家栋则因为家庭原因,一直十分内向,几乎所以的精力都花在了学习上,去年高考的时候,林家栋承受不住打击,就有些痴傻疯癫了。

说实话林向前也差点疯了,兄弟两个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考上大学,好让那些看不起他们家的人看看,但最后他们不是没考上,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毁了一生。

但他不能疯,他还有弟弟得照顾着,他要是也疯了,就真的完了。

“我弟弟不疯的,他不攻击人的。”林向前上车前上车后,最担心的就是林家栋的情况,他这样半疯半傻的样子,实在是太招人嫌弃了,他很害怕娄燕妮她们接受不了他弟弟。

娄燕妮看了眼十分乖顺的林家栋,叹了口气,“医生怎么说?”

刚刚林向前说话前先给林家栋喂了药,偷钱好像也是为了给林家栋看病。

说到弟弟,林向前脸上有光彩了许多,“医生说我弟弟这个情况是受的刺激太大了,等他自己想开转过弯来,或许就能好,我弟弟很聪明的,现在都能自学功课。”

林向前身上唯一的行李,就是一本破旧的大一数学辅导书,那是他在外头捡的,林家栋早就自学完了,上面写满了他的笔迹,林向前献宝一样地,把书递给娄燕妮看。

娄燕妮翻开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眼林家栋,林家栋挨在林向前的身边,也不看人,自顾自地在自己的世界里,娄燕妮冲林向前笑了笑,“你弟弟很厉害,习题都对了。”

“他很聪明的。”林向前终于露出个笑容,小心地把书接过来藏到怀里,捡到这本书后,他试着再去捡过书,但是运气不好,根本就捡不到这样的书,废品回收站里的书要钱买,他和弟弟两人连温饱都有问题,哪里还有钱去买书。

问明白林向前的家庭情况后,娄燕妮也把北方的情况告诉了他,包括自己需要人工作的事,林向前欣然应允,他不怕没事做,也不怕事情辛苦,只要能吃饱饭,能攒钱给他弟弟看病,他做什么都愿意。

说明白了娄燕妮就躺下了,许国栋还在拉着他们兄弟问情况,问他们的,也问工地上的。

不问还好,一问许国栋夜里就睡不着了,他之前在特区那边打听的,都是跟着包工头有肉吃,有钱赚,压根不知道里头还有那么多的门道和黑暗,像仁义一点的包工头就好说,事情辛苦一点,钱还是会结给你,有的包工头就不行了,拖着钱,拖着拖着就没了的事常有。

而且这包工头也有大小之分,一层一层地上去的,反正干活的永远在最底层,拿着基础的生活费,干最辛苦的活,就盼着结工钱的时候。

“包工头拖着不结工钱,也不敢不做,都是血汗钱,只能生熬着。”都是这样的想法,不做了,那之前几个月的辛苦就是干白工的,包工头就等着你闹气不干呢,反正想要做活的人多得是。

像他之前干活的工地就不止一个包工头,他们大多是村里比较厉害的人牵头做事,干啥都听这个小包工头的,那天给许国栋他们留号码的就是另一个包工头手底下的,你看那大哥说起工地里的事都乐呵呵的,就知道,他们的包工头不错,待他们好,能为他们争取,在工地上说得上话。

工地就是个小社会,里头黑着呢,大吃小,小被吃。

许国栋本来打算是送完娄燕妮后,自己就回家乡拉人去干的,但现在只怕得换个路子走了,他这人性子有点冲,要是自己带人过去,上头包工头不给钱,他肯定耐不住性子,要坏事的。

最好是能自己当个包工头,但是初来乍到,谁会派活给他呢,许国栋翻转了一夜,他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头一下就想到了左卫国和梁有德,主要是梁有德,但是许国栋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太好,把它压回了心底。

林家兄弟算是在娄燕妮这里安顿了下来,心里安稳下来后,林向前变得活泼了一点点,也敢主动问娄燕妮一些问题了,不过他主要还是跟许国栋凑在一起说话,正好许国栋想知道南边的消息,两人很有话说。

林家栋一直老老实实的,他自己也能收拾自己,就是浑浑噩噩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给啥吃啥,不叫不闹的十分省心。

火车一路颠簸,到了京市,娄燕妮也没停,只趁着转车的空档,打电话喊娄竣林来了火车站一趟,她给双胞胎买了好些东西,还有给韩父他们准备的,“最近工作怎么样,和小黄处得怎么样?”

娄竣林单位领导给介绍了个对象,是领导亲戚家的女孩子,长得十分文静,性格也是文静的那一种,两个小年轻看了眼互相有好感,就处上了,这事娄竣林之前电话里跟娄燕妮说过,娄燕妮没什么意见。

“都还行。”说到对象,娄竣林有些腼腆,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对娄燕妮说,“姐,燕秋好像有些不对劲,她好像处对象了。”

“和谁?”娄燕妮愣了愣,这事没听娄燕秋提起过,“南宴吗?”

顾南宴喜欢娄燕秋这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娄燕妮觉得这几年过去,有些事也该顺理成章了,顾南宴有顾南宴的问题,别的不提就光家世,两人就不是很般配,但他是真心喜欢娄燕秋,真心对她好,娄燕妮觉得这样就够了,别的只要两人有心,就能尽力去克服。

“不是。”娄竣林其实也觉得顾南宴不错,娄燕秋那狗脾气,也就顾南宴能容忍着了。

娄燕妮惊讶地挑了挑眉,居然不是?明明去年她听娄燕秋的语气似乎是有所松动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