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范总的恐惧深渊的底部比他想象的还要暗,像一个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牢。(第2/3页)

得摩斯:“……”

这是什么单调压抑的审美。

不对,守关者迅速清醒过来,这是恐惧之渊,比“装修审美”更严重的问题,应该是——恐惧呢?恐惧在哪里?还有为什么会是办公桌?难道那个吃小怪、睡渊底、一朝惊醒绝对能反噬正主的终极恐惧之怪,还要在这里工作吗?!

俊美的守关者,一脸懵逼地走近那个办公桌。

黑色全实木的老板台,精确到秒的台钟无声地走,几张A4纸散在台面,上面是一些看不清的凌乱字迹和奇奇怪怪的手绘表格,一支漂亮的金尖钢笔搭在这些纸上,看起来就像坐在这里写写画画的人刚刚离开。

草稿纸实在无解。

得摩斯只得蹙着眉头,踱步到旁边的书架。

书架被塞得满满登登,虽然每一本书的书脊都是黑色,书名还是有所区别的——

《唐凛在关卡中的危险》

《唐凛偏低的风险防范意识》

《唐凛绝症复发的可能性》

《唐凛无意中撩到别人的概率及对方动心后的处理措施》

《唐凛……》

《唐凛……》

得摩斯从上往下,从第一排看到倒数第二排,就没见到不是“唐凛”开头的书名,看得他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这是范佩阳的心底没错吧,摆了满满一书架的唐凛专著是要怎样。

行,知道你俩感情好了,但是秀感情能不能分分场合,给恐惧之渊一点尊重!

谢天谢地谢神庙,书架的最后一排,“唐凛”终于消失了。

垫底的这一排书籍,看着都像诗歌——

《永远遗忘的时光》

《一辈子朋友》

《让我在你身边》

《别喜欢上其他人》

《……》

得摩斯心口忽然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他抬手捂住,有点懵逼,又有些了然。

了然的是两件事——

第一,这个书架,就是范佩阳的恐惧。

第二,范佩阳在意唐凛在意得要死,然后唐凛把他忘了。

懵逼的是——

他竟然会为一只虫子感到难过。

不,这不是他的问题,是“第二”真的太虐了,太虐了啊。

神殿。

对视已经持续很久很久了,久到大部分闯关者都在考虑要不要原地坐下了。

和尚:“他们到底在干吗?”

全麦:“你看我,我看你。”

下山虎:“那这么半天了,到底看出点什么没?他俩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有点可怕哎……”

“还有更可怕的呢,”五五分撩一下微卷的头发,“你们仔细看得摩斯的眼睛。”

众人基本都在注意范佩阳,毕竟他是被“窥探”的一方,经五五分这样提醒,才第一次将目光集中到得摩斯脸上。

然后他们发现,得摩斯的眼神也有点涣散,而且散得后来居上,看着比范佩阳都恍惚。

下山虎:“……什么情况?”

五五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看起来,他好像‘反侵袭’了。”

丛越双眼一亮,恨不得给偶像举灯牌:“你是说,范总也窥探到了得摩斯的心底?”

“或者是他的恐惧太特别——”早就席地而坐的白路斜,慵懒插话,“得摩斯吓到了。”

孔明灯的一个组员嗤之以鼻:“可别贴金了,一个普通闯关者,还能把守关者吓到?”

全麦、和尚、五五分,三个经历过地下城战役的甜甜圈,一齐转头看向这位无知的孔明灯兄弟:“他在1/10,把守关者提尔打晕了。”

无知的孔明灯兄弟:“……对不起。”

唐凛几乎已经屏蔽掉了周围的声音。

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两个人,注意力更是不敢有一秒的分散。其间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按捺不住想出手了,用狼影也好,他直接冲过去也好,总之用外力打断这已经漫长的危险的对视。

但每次阻止他的,都是范佩阳眼底那些轻微的闪动。

范佩阳还没有完全失神,哪怕被黑暗侵袭,也依然留着一丝光亮在心底。

范总心底有光?

反正得摩斯没遇见,他是摸黑下去,又摸黑上来,好不容易,才爬出深坑,并发誓,如果没有必要,他绝对不会窥探这人第二回。

“你还真的挺特别。”

随着得摩斯说出这句话,神殿里凝固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

众闯关者长舒口气,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的是,得摩斯照旧往下走流程,没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殃及池鱼的危险局面。

失望的是,也没有什么守关者被反侵袭的惊喜。

范佩阳比得摩斯慢了一拍清醒。

视野清晰,就只看见说完话的得摩斯,和周围一脸求知欲的闯关者。

“他说你还真的挺特别——”围观者里,有热心群众进行前情提要,不为范佩阳,主要为他们继续吃瓜。

什么叫“特别”?

刚才那么漫长的对视,又发生了什么?

范佩阳倒是很配合,直截了当问得摩斯:“你看见了什么?”

得摩斯说:“你的恐惧。”

范佩阳眉心轻微一蹙。

得摩斯现在看着他,就想安慰地拍拍肩,导致必须要克制心底的“同情滤镜”,才能保持神情冷然:“我说过,人都有恐惧,你也不会例外。”

范佩阳真心好奇了:“那我的特别在哪里?”

得摩斯以为他会因“自己竟然真的有恐惧”而受到打击和挫折感,结果竟然更在意“特别”?

不过无所谓,他本来也是要说的:“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恐惧深渊,大小深浅不一,里面通常塞满了众多恐惧化身的怪物,要穿过这些怪物,深入渊底,才能找到最隐秘最恐惧的那个……”

得摩斯的解释,让闯关者们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虽然他们隐约可以想象得摩斯窥探恐惧的过程,但“深渊论”,却是第一次被守关者明确提出。

“他的深渊是只有父母的家……”得摩斯先指向晕厥中的崔战,而后依次又点到和尚、下山虎、丛越,“他是孤岛教堂悬崖古堡;他的最无聊,就是死亡恐惧怪;他的场景算有特色,在水世界的[购物区]……”

范佩阳耐心等着自己的深渊。

众闯关者也好奇死了。

“你这些都不是,”得摩斯摊手摇头,“你是办公区。”

众闯关者:“……”

不愧是霸总,有特色。

范佩阳试着脑补一下,补不出来,更觉有趣:“具体呢,都有什么陈设,什么装修风格?”

“一张黑色实木桌,一个台钟,几张演算纸,一支钢笔,还有一个书……”得摩斯突然止住话头。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跟着一个闯关者的节奏乖巧回答问题??

范佩阳:“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