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页)

顾西楚会意过来,看了一晌夏舞,终于灿然一笑,在阳光下张开大手,“Welcome。”

尽管夏舞受到偶像的支持,可是家里没有硝烟的持久战仍在继续,夏舞不妥协,妈妈也不准备接受她的决定,家里的气氛是沉重压抑的。

好在夏舞的决定受到了其他家庭成员的支持,夏桑晚上出门赛车前甚至经过她房间,说了一句令她百感交集的话,“是左是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做了决定,”说完她转身,又偏过头来看着夏舞,酷酷的嘴角泄露一丝笑,眼里有激赏,“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当妈妈的小绵羊。”

临走前朝着夏舞翘起了大拇指。

夏舞对着姐姐的背影笑了一阵,可最后想起妈妈阴沉的脸色,最近笑容淡去,任由夜色包裹住她的忧伤和懦弱。

天知道,她只敢在黑夜里害怕,而一个黑夜过去,又是披上盔甲战斗的白天。

又过了一天,去少儿中心上课的日子。

现在的夏舞对周末非常期待,那意味着她又能见到那对不是父子的父子,他们莫名给她以继续的力量,每到怯弱时,夏舞就会穿上严冀送她的那双柳丁平底鞋,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遍遍转圈,想象那个人温柔无限的眼神,然后对着镜子里满脸喜色的自己说,“夏舞,你没有错,你可以的。”

不过周六中午她被爸爸叫住,在厨房里接受了一顿温柔教育,大意是希望夏舞能和妈妈良好沟通,两人互不理睬,只会加剧大家的负面情绪也不利于达到目的,夏舞的爸爸语气有些焦急。

夏舞意识到自己的表态过于僵硬,她一味只想着表明自己的不妥协,而没有让妈妈有缓冲的时间,这对她来说非常残忍,她不禁垂下头,为自己不成熟的处理方式感到自责。

于是下午就迟到了,她到时严冀和朗朗已经早就到了,夏舞向在座家长道歉了好几次,好在大家都对这舞蹈老师印象不错,并没有介意。

下午两个小时的课顺利过去,夏舞多次偷瞄严冀,他看起来很忙,一直低着头敲击电脑,表情严肃。

等到下课,严冀带着朗朗上来挥手说再见,夏舞因为接到海洛的电话,匆匆挥了挥手,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油然而生一股失落。

心不在焉地回答海洛的话,她邀请她明晚出去吃饭,最近有一家不错的日本菜馆开张,海洛嘴馋找夏舞一起,满口保证,“我请客我请客,你这个小穷鬼。”

夏舞心情低迷地等在马路边拦车回家,昨晚她满心期待能和严冀说说话,告诉她她上个星期的努力成果,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有跟他倾述的欲望。

不过今天的结果与她的期望相差太多,她不免失望。

一辆车在她发呆之际停下,夏舞抬眼一看,眼睛一亮,萎靡的脸顿时恢复光彩。

坐在后座上的的朗朗正趴在窗口,小胖手朝她乱舞,“老师老师,舅舅问你要不要上车,现在很难打车哦。”

小传声筒的声音聒噪个不停,在驾驶座上的严冀头疼地看过来,夏舞噗嗤笑了出来,乐悠悠地大声说,“告诉你舅舅,他真的是个绅士。”

她笑着隔着车窗看严冀,小传声筒还真的听话,偏过身马上老实转达,“舅舅,老师说你是绅士。”

严冀终于忍无可忍,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舅舅耳朵没聋。”

小家伙听闻,一板一眼地又偏过身对夏舞说,“老师,舅舅说他耳朵没聋。”

夏舞已经克制不住哈哈大笑,感觉一个星期的烦闷就在这笑声中被眼前的一大一小带走,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知道车门外女孩的古灵精怪,严冀耐性一点点流失,“上车。”

女人和孩子,废话就是多。

一路停停堵堵,朗朗因为没带尼可,一直跟夏舞说话解闷,夏舞让他唱歌,他真的唱起来,一首接一首,夏舞打着拍子,偶尔跟他哼唱,专心开车的严冀嘴角的弧度柔和,车厢内一派欢乐,堵车的道路也就不再那么烦闷。

正快到夏舞家那个区域时,严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严冀接了起来,“你好”了一声,后面就再没说话,原来柔和的表情像变了天一样,深沉地像是暴风骤雨即将而至,夏舞呼吸一窒,看着他凝得紧紧的眉目,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后面的朗朗还在快乐的歌唱,夏舞打着拍子的手却已经乱了,一瞬不瞬地盯着严冀。

“我马上来。”严冀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他偏过头来,“对不起,你先下车吧。”

敏锐的夏舞从没见过这样的严冀,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凝重,仿佛所有的快乐已在一通电话后悄然而逝,被什么东西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出了什么事?”

严冀已经把车慢慢停在了路边,而后深深地看一眼后面欢畅的外甥,苦苦压抑了几秒后才小声说,“我姐姐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