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无可替代的你(第3/4页)

沈秋苦笑一声,感到自己额头上有冷汗沁了出来,一片凉意,可是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她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

许重燃挠了挠头:“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当作许重光呗,反正长相一样。”

“不一样。”沈秋停下动作,转身看向许重燃。

他们在阳光下静静地对视着。

女孩子的眼里并没有焦虑或者伤心,她沉稳而坚强,充满着力量。

“人的外貌可以改变,灵魂却是不能复制的,许重光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灵魂。无论过去一天、一年、十年、二十年,都是一样。”她看着许重燃,满满的深情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有晶莹的液体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然而许重燃知道,她在通过他的脸追寻另一个灵魂。

即使许多年后,他也依旧记得那个午后,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沈秋到底有多爱许重光。

那样的沈秋,那样光彩夺目又坚强决绝的女人,那样永远挺直着腰肢,永远高高在上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平静地诉说着,对一个人深沉的爱意。

沈秋说完,才发觉出自己的失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被许重燃一把抱住,男人抱得太紧,让她挣扎不开。

“你干什么?”沈秋惊叫道。

许重燃立刻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笑道:“太感动了,一不小心入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一不小心撞倒了韩夏的枕头。

枕头落在地上,却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许重燃和沈秋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的光,他们合力打开枕套,从里面翻出一本书来。

“《法学概论》?”许重燃愣了愣,“教科书需要藏得这么严实吗?”他说着,把书打开,一张照片从里面飘了出来。

那似乎是从什么证件上撕下来的一寸照,上面还有一点点钢印。照片上的男子带着微微的笑容,清秀而美好,被阳光照射着,泛着柔和的光芒。

沈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张照片,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想起许重燃说过的话:这个凶手所需要具备的条件太多了,用排除法,其实很容易把目标缩小到一个极小的范围。首先,凶手和韩夏、温琪的人际关系一定有交集,其次他能够在你的饮用水里下药,他极有可能跟你和许重光认识,他和沈成阳有仇,他有使用催眠术的能力。排除最后一条有可能隐藏,剩下的,你觉得他有可能是谁呢?

那么他是谁呢?

沈秋伸出手把照片捏在手里,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许重燃,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

许重燃被她的表情吓坏了,往后退了一步:“冷静点冷静点,这事我得从头说起……”

他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啪嗒”一声轻响,房间的门被锁住了,随后液体的滴落声和汽油味慢慢蔓延过来。

沈秋收好照片,迅速跑到门边,果然,韩夏房间的门被反锁了,她敲着门,大喊道:“奶奶,你在吗?奶奶?”

房间外,一身污垢的老人抹了一把脸,目光茫然而空洞,手下却仍在慢吞吞地洒着汽油。先是客厅,然后是厨房,再后来是次卧和卫生间,她仔仔细细地把笨重的汽油桶倒空,嘴里喃喃着:“都烧了,都烧了……”

许重燃让沈秋让开,而后开始踹门。门锁被踹得“砰砰”作响,那是把老式的门锁,泛着崭新的金属光泽。

“不行,你把凳子拿来。”许重燃指挥道。

沈秋应了一声,搬过韩夏的椅子,许重燃接过椅子,一遍遍地用椅子砸门。三合板的木门质量并不好,中间还是空的,很快木门的中间便被许重燃砸开了一个口子,汽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的地方,只见韩夏的奶奶正颤颤巍巍地拿着打火机,因为手抖点不着,一遍一遍地摩擦开关。

“奶奶,你干什么,太危险了!”沈秋大喊着。

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空洞地看了她一眼,竟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样子实在有些惊悚,沈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老人终于打着了打火机,火星点着了老人身上和脚下的汽油,刹那间,她的浑身燃烧了起来。

痛苦的哀号声仿佛野兽的号叫,响彻整座老房子,地板飞快地燃烧起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外已是一片火海。

空气里都是烧焦的味道,浓烟滚滚,沈秋被呛得后退了几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又是催眠术!”许重燃气急败坏地大吼,“刚才真是大意了!”

还好这房子是在二楼,窗外也没有防盗窗。许重燃迅速把窗帘扯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的绳子系紧,一头拴在窗框上,一头垂落下去。

此时,滚滚浓烟已经开始充斥韩夏的房间。沈秋仍然没从方才的景象里回过神来,她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许重燃拉过她来:“现在没空解释,先走再说,你想被烧死吗?”他气急败坏地说着,沈秋却似乎被刚才接连的打击震撼到了,呆呆的仿佛木头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眼看烟雾越来越浓,许重燃把沈秋圈在怀里,狠狠吻住她的唇。

唇齿纠缠之间,沈秋在浓烟中看着许重燃的眼睛,明亮而坚定,就像是曾经无数次在黑暗中指引她前进的那个男人一般。刹那间,沈秋有一种错觉,好像眼前的人不是许重燃,而是许重光。

“重光,是你吗重光?”沈秋一边问一边哭,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呛的,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现在给我抓紧绳子,滑下去。”许重燃命令道。

沈秋呆呆地点点头,由着对方把她推到窗边,抓住用床单和窗帘临时做成的绳子,慢慢滑了下去。

随后,许重燃也下了楼。

此时,浓烟和尖叫声已经惊动了旁边的居民,大家围拢过来,好奇而又恐惧地打量着沈秋和许重燃,直到警车和消防车齐齐赶到。

“又是你们俩?我说许重光,你真是个丧门星啊,走哪儿哪儿出事,你就不能乖乖待在家里吗?”接警的警察正是陪同许重光去美国的李局,一见到他们俩,忍不住贫道,“你属柯南的吧。”

许重燃却没心情再和他们开玩笑:“走吧,去做笔录,然后很快你们就有的忙了。”

“啊?”

“韩夏案又有新线索了。”

一到李局的办公室,许重燃就拿出那张证件照:“这张照片是我们在韩夏的房间里发现的,这个人叫栾迟,是沈秋母亲的养子,有绝对的动机对沈成阳进行虐杀。”

许重燃拿着那张一寸照片说:“这样就对上了。还记得沈成阳案我给出的分析吗?这个凶手对沈成阳有很深的恨意,极有可能在幼年时受过虐待,是个无神论者,精通逻辑学和心理学,并且不是第一次杀人,心思缜密大胆,有可能有不良性癖。栾迟全部符合,并且他认识韩夏、温琪和沈秋,对许重光,啊,就是我的事情非常了解,他曾经游学美国,在那里待过一年,名义上是去看沈秋,实际上却跟随我的导师学习了几个月的催眠术。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了,只是没有证据,也不好确认。我之前去监狱探视我的导师,他承认,如果他教过的人里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那么那个人只会是栾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