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雄主 第十九章 倾情一吻(第4/5页)

战北野本就是天煞皇朝第一名将,甚至放眼整个五洲大陆,也是绝对数一数二的牛人,据那些闲的没事的军事学家分析,除了至今没在战场上亲自出过手的无极太子没人知道深浅外,战北野完全可以说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这也是当初战南成一旦要杀他,就出动数万大军围剿的原因,一旦不能速杀,后患无穷,如今,后患便来了。

战南成长吁短叹,甚至更添几分忧愁——太子最近不知怎的,突生怪病,总在莫名昏睡,精神萎靡,太医看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遍请天下名医,也没个明确说法。

这般郁郁着,战南成越发觉得寂寞,随即又奇怪以前也就是这样过的,怎么突然觉得寂寞呢?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最近孟扶摇在休婚假,有段日子没进宫了。

平日里听这小子胡言乱语觉得烦,一旦没了,反倒觉得空落落的,战南成笑了笑,暗骂,这见鬼的小子,娶个妾,休什么“婚假!”

暮气渐渐的下来,乾安宫中点起灯烛,老太监花公公指挥着小太监挂好宫灯,一边眉开眼笑的说着什么,战南成慢慢踱过去听,却听他在说孟统领家风流轶事——孟统领在家开舞会,新姨娘穿了个露背装,喷喷……一群太监吱吱嘎嘎的笑,回头看见战南成都变了颜色。

战南成却突然起了兴致,哎,那小子新娶了老婆,是不是老成了些?看看去!也算散散心。

他自从上次遇刺很少出宫,这次出宫也是前后跟了一大串,悄没声息迈进孟府时,果然看见府里热闹得不堪,孟扶摇带领了一帮丫鬟小子,邀请了军中同僚携带家属在办假面舞会呢。

她看见战南成倒是高兴,行了礼之后便拉他戴了面具跳舞,战南成虽然好奇,却也坚决拒绝,笑话,戴了面具混在人群里?谁抽冷子一刀朕不就完了?

孟扶摇也不勉强,便陪他坐着,又叫新姨娘来参拜皇上,战南成在战北恒府上也见过这位小妾的,如今见她打扮得稀奇古怪,眉目间喜气盈盈,倒也忍不住一笑,婉言抚慰几句,就让她下去。

九仙花瑚蝶一般的去了,满场乱窜,孟扶摇凑过来,再三请战南成内堂里休息,说这花园里热闹得不堪,怕吵着陛下,战南成摆摇手,坐着没动,他心底阴霾阵阵,压得心绪不欢,倒想好好看看这红尘欢乐,纾解纾解。

他靠着凉亭栏杆,让孟扶摇去跳舞,自己喝茶,想着太子的莫名其妙的病,眉头深锁。

忽听见凉亭后一簇矮树后有两个女子对话。

一人道:“孟夫人你好福气,瞧你家统领给你打扮得,这红宝珠串,怕不价值千金。”

“是啊,”是九仙那个没心眼的,洋洋得意的声气,“我家老爷说了,好女就要珠宝衬,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她似在炫耀着腕上玉镯,银铃般的笑:“妹子,跟你说,看人要看准,我是有福,看准了我家老爷,换成以前……哼哼。”

战南成听着,本觉得一国之君这样听两个妇人壁角不太好,正想走开,听到这里倒忍不住笑了笑,想九仙这个女子真是大胆无耻,明明是不光彩的事儿,当初要不是他们关柴房那两天,自已暗示北恒干脆做个人情,把她送了孟扶摇,这两人早该卖窑子的卖窑子,降职的降职了,换别人都恨不得藏着掖着的事,她倒好,自己提起来。

那和九仙对谈的妇人也静了静,似是想不到九仙竟然这么胸大无脑,半晌才勉强搭了一句,道:“听说恒王殿下当初待夫人你也很不错的……”

“好什么。”九仙嗤之以鼻,“整天净说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我,要我好生收着,却不过是些烂纸片子人人儿,用盒子锁了,还动了我屋子里的地,神秘兮兮的,我是不认识字,他又不许我问,看着又不像地契,王爷啊……就是个闷葫芦……”

两人的话声渐渐远去,凉亭后,战南成沉默着,缓缓放下了茶盏,默然半晌,他直起身来,向外走。

跳得一头汗的孟扶摇匆匆过来,见他要走,愕然道:“陛下怎么便要走了?是微臣不好,不该自己玩的。”

“不干你的事,也该回宫了。”战南成摆摆手,笑笑,道:“这夜太深,走夜路容易出事。”

“是。”孟扶摇立即乖觉的躬身,“属下派一队飞豹营兄弟送陛下。”

“嗯。”战南成微笑看她,“换你自已的飞狐营吧,飞豹营经常在大内,也该换换班了,有时候,靠得太近的人,未必是好。”

孟扶摇一笑躬身,送他出门,眼见着战南成匆匆离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消逝,良久,露出一丝飘忽的笑意。

那笑意浮光掠影,像一朵开在夜色中的有毒的曼陀罗。

*

三日后,惊天霹雳震翻京华。

当代天煞皇族中地位最尊的亲王、掌握内廷外政诸般重要事务、陛下最爱也最信任的幼弟,号称天煞铁狮之门,不倒王爷的战北恒,突然被执下狱!

八月十九,禁卫军趁夜无声包围恒王府,迅速控制了王府所有侍卫,外廷中书大臣亲自带队,对王府进行了查抄,并直奔已被关闭的旧日最受宠爱的小妾九仙居处,掘地三尺。

八月二十,恒王被执于天牢,虢夺王爵,获罪待审。

豁拉拉大厦倾,油惨惨灯将灭,三天之内,禁卫军缇骑如奔雷如乌云,自大开的深红宫门里潮水一般泻出,源源不绝的流入磐都亲贵之族,他们四处出动,查抄余党,捉拿共犯,战南成则频频下旨,以雷霆之势,对所有战北恒以往势力可以涉足的机构军队进行调动清洗,而那些以往标明恒党的,或者和战北恒走得过近的,一个也逃不掉,磐都人心惶惶,笼罩在一片风声鹤唳的惊恐氛围中。

此案轰动磐都,战北恒素来门客三千,广施善缘,很多人意图为其申冤,不料朝堂之上刚刚有人提起,战南成便冷笑着扔下一堆东西——那是在王府内查出许多违禁物事和内用贡品,还有木偶人牲若干,上刻太子及今上生辰八字。

巫蛊大案!

所有人立即噤声,满头冷汗的退了下去,历朝历代,巫蛊之案向来是不能触碰的禁忌,尤其皇族,对巫蛊之术尤其忌讳万分,一旦涉及,百死莫赎。

每个人心底都飘过一句话。

恒王,完了!

此案来得雷霆万钧,事前毫无风声,恒王连丝毫准备都没有,便已成阶下囚,以往亲信死的死换的换,他在京多年,虽然很多事务都是代管兼理,但这些年慢慢安插的人脉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大多受了牵连,但是,依旧令世人惊讶的是,和恒王走得最近的,连自己小妾都是恒王旧人的孟统领,竟然是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一个,依旧安安稳稳的当她的统领,甚至还有更受器重之势,这已经不是皇朝异数,大抵可以算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