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第2/3页)

说什么早已无意义,况且曲三老爷当年是宣同的知府,治下发生这种事情,若真让镇国公在宣同出事,镇国公府要追究起来,那才是可怕的,而他也算是因公殉职,反而怪不得镇国公。如今镇国公和淑宜大长公主这种态度,已经算是好的了。

当下曲二老夫人道:“这是慎之那孩子的造化,他是宣同的知府,那也是他该做的事情。”

淑宜大长公主听罢,心里松了口气,也觉得曲家人胸怀宽广,对这桩婚事不禁越发的满意了。

“不管如何,我也要感谢曲三老爷。”淑宜大长公主说道。

镇国公也道:“是啊,曲兄弟是个胸怀磊落之人,我素来敬佩他。当年他虽然伤得重,但仍是让人先去安抚受惊的百姓,大公无私,品德教人敬佩。”

曲大老爷谦逊地道:“那是他该做的,您不必太挂怀。”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自己和二弟在守孝复职后,官途平坦,便知这里面应该有镇国公府在暗中周旋之故。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是拿弟弟的生命换来的。再看几个红着眼睛的侄儿侄女,心里决定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多帮衬一下他们。

曲大老爷能明白的事情,两世为人的曲沁自然也能想明白,不禁有些意兴阑珊。

曲潋的心头也十分不是滋味,她没想到自己和纪凛的婚事是这么来的,她不能狼心狗肺地说这桩由这辈子的父亲拿生命换来的婚事不好,而是……她与这辈子的父亲的缘份太短了,短得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上辈子她的死,便是被亲生爸爸推下楼摔死的,以至于对父亲这种存在有种天然的恐怖感。所以对这辈子的父亲并不亲近,却不想他早早地去了,竟然在去世之前,因放不下自己,为她定了桩婚约。

就在她有些失魂落魄时,发现坐在对面的少年正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愣了一下,有些不能承受他关切的眼神,又低下了头。

因为这件事情,室内的气氛有些低迷,直到季氏将当年那半块作为信物的玉佩拿出来。

淑宜大长公主将两块断玉放到一个盒子里,笑着对曲二老夫人和季氏道:“今日便算是两家人来见个脸熟的,待过些日子,挑个吉日,便给两个孩子定亲,以后潋丫头就是我的孙媳妇了,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潋丫头。”

这话曲家人听得都舒心,淑宜大长公主的话是抬举曲潋,好让那些对这桩婚事有所猜测的人知道镇国公府对曲潋的重视,如此也少一些流言蜚语。

气氛很快便缓和起来,说了会儿话后,曲大老爷便陪着镇国公去外书房说话,纪凛和曲湙作陪,曲潋则和姐姐陪着淑宜大长公主、镇国公夫人。

两家都有心亲近,所以说起话来自然是和乐融融,连镇国公夫人看起来冷淡,但也是笑语晏晏,唯有曲潋发现镇国公夫人笑脸背后,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冷漠,甚至还带了些许的厌恶,让曲潋大为不解。

若说镇国公夫人中意的儿媳妇是娘家的姑娘,不满意她这个中途插进来的程咬金,但这桩婚事明显是当年镇国公定下来的,她爹对镇国公还有救命之恩,难道一桩婚约换来丈夫的命不算重要?又不是他们曲家自己强求来的,她有什么好不高兴,甚至厌恶的?

虽然不解,但是曲潋见在淑宜大长公主面前,镇国公夫人一副尊敬有加的模样,心里便知她就算不满意,有淑宜大长公主在,她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镇国公夫人那种冷漠的眼神,还是让人看得挺心塞的就是了。

说了会儿话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季氏便去安排午膳,曲沁有心让妹妹在镇国公府的人前表现一番,便也让她跟着季氏去安排。

曲潋见不用陪在这里装模作样,自然是乐得轻松,很欢快地跟着母亲离开了。

谁知去厨房转了一圈,便被心疼她的母亲给赶走了,“外面热,别薰着了自己,你先回房歇息会儿,等会儿我让人叫你再过来。”

现在已经是五月下旬了,白天的京城若是没有冰,实在是热得紧,特别是室外,走了会儿便要汗水淋漓,到时候形象可不雅。

曲潋只得摸摸鼻子,很愉快地去偷懒了。

只是她刚走过回廊,便见到站在回廊下浓荫处的少年,一片清风绿影中,少年如玉的面容生动明朗,特别是脸上的笑容,更是连阳光都为之失色。

“潋妹妹!”纪凛叫道。

曲潋一看,便知道他是特地等在这儿了,再看看周围,根本没有下人在,便知道是特地安排的。如今他们算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私下见面也算不得出格,长辈们多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会太阻止。

从骆老夫人的寿辰时知道和他有婚约开始,曲潋面对他时便挺尴尬的,一时间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

只能说,纪凛曾经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纵使平时是个三好少年的模样,但那两次那种危险的感觉,已经烙在她心头,让她没办法轻易地接受。只是现在他们都有了婚约,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曲潋有些认命。

“纪公子……”

“我的字是暄和,皇上所取的,你可是叫我暄和。”纪凛说道,他走上前,和她隔着栏杆,一双眼睛清亮明湛地看着她,说道:“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不记得当年在宣同府的事情了?”

“啊?”

见曲潋一脸诧异的模样,纪凛的神色顿时有些黯淡,“当年父亲去江南时,我也是跟着他一起去的,后来曲伯父受伤时,我和父亲便在宣同府衙逗留了些日子,我就是在那时候见到潋妹妹的。”

曲潋:“……”还是没印象肿么破?

纪凛的神色更失望了,看她的目光渐渐地有些变化,润泽如墨玉般的眼睛渐渐地变得深邃。

曲潋直觉有危险,赶紧道:“我有事先走了,纪公子请自便。”

说着,根本不理会他,拎着裙子疾步走了。走了几步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跟着,还回头看了一眼,谁知正好看到倚在栏杆那儿望过来的少年,少年修长的身影背着阳光,神色有些晦涩不明,一时间仿佛连阳光也穿不透那种晦涩,让曲潋心跳莫名地加快,再也不敢细看,赶紧溜了。

碧春追在她身后,等回到房时,方喘着气道:“你跑什么?纪公子还在那里呢,多失礼啊!”

自从得知纪凛和她家姑娘是自幼定亲的未婚夫时,碧春对纪凛的印象完全改观,觉得当初在祝家时,纪凛的举动完全是出于给未婚妻送礼物,意义已经不一样了,所以自然也没了以往那种对纪凛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