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稍晚一些,客人纷纷告辞离开,热闹了一天的镇国公府也安静下来。

曲潋和纪二夫人一起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后,两人便往上院行去。

先前府里请太医的事情两人都是知道的,也清楚是镇国公让人去请的,那么不意外的话,便是镇国公夫人病了,后来上院也派了人过来说,所以曲潋也只能替代婆婆,过来招待客人。先前因为有客人在,不好去探望,现在将客人都送走了,不管怎么说,也要过去看看的。

不过两人到了上院时,让人去通传后,隋嬷嬷亲自迎了出来。

“夫人已经歇下了,老爷正在里面陪着,二夫人和少夫人不如改日再来吧。”

听到这话,纪二夫人忍不住看了曲潋一眼,见她面上隐有些担忧之色,虽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作戏,倒也觉得她是个懂分寸的,没有因为婆媳关系不好,连作媳也省了,这样也好,相处起来才不会和大嫂那样难搞又累人。

“娘身体无碍罢?”曲潋面上的关心很真切,“先前因着客人未离开,我也不好过来,不知太医怎么说?”

隋嬷嬷撩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平板的声音道:“太医说夫人只是累着了,多歇息便可,并无大碍,少夫人不用担心。”

曲潋和纪二夫人又询问了几句,隋嬷嬷皆平板地回答了,见隋嬷嬷是铁了心不让她们过去探望的,两人也识趣地离开。

隋嬷嬷看着两人的背影,目光在曲潋身上转了转,方才阴沉地扭身离开。

离开了上院后,曲潋和纪二夫人分开,便往寒山雅居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寒山雅居一般关院门了,所以这种时候纪二夫人也识趣地不会过去打扰,不过今儿曲潋过去的时候,寒山雅居关未关院门,明珠站在院门前张望着,见她来了,脸上露出笑容。

“少夫人,您来啦。”

曲潋朝她笑道:“劳烦你了,你特地在这儿等我的?是祖母吩咐的?”

明珠点头。

曲潋心里一转,便明白淑宜大长公主应该是找自己有事。

进了寒山雅居的正房,只见淑宜大长公主坐在临窗的炕上,头上的钗环已经除了,身上穿着一件居家的宽袍,整个人看起来清清淡淡的。

她见曲潋过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和蔼地对她道:“潋丫头,过来坐。”

曲潋乖巧地应了一声,坐到淑宜大长公主身边,对给她上茶的乌嬷嬷道了一声谢。

乌嬷嬷也回了个笑容,便退到一旁。

淑宜大长公主先是询问了今儿满月宴时的事情,以及后来曲潋招待客人的一些相关事宜,得知一切都好,又有纪二夫人帮衬着,没出什么漏子,心里也高兴,对曲潋笑道:“你二婶素来是个能干的,是个明白人,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自可去问她。”

曲潋没想到淑宜大长公主对纪二夫人的评价这么高,而且这话也变相地否定了镇国公夫人。虽说淑宜大长公主这般抬举二房媳妇的行为有些不妥当,是乱家之祸,可是有时候很多情况都是因人而异的。现阶段就算让她来管家,曲潋可能也忙不过来,而且有很多事情作晚辈的不好办,还不如维持现状。

她心里明白淑宜大长公主的意思,面上笑道:“我知道了。”

“你刚才是从上院过来吧?暄和娘怎么样了?”淑宜大长公主又问道。

看她面上也有几分关心,曲潋心里明白虽然自己那婆婆有时候折腾得人不舒服,但淑宜大长公主对她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有耐心且宽容,就算做得再过份,也不过是禁足罢了。她也不明白为何如此,不过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不管是淑宜大长公主、老太妃,还是镇国公,曲潋慢慢地摸索出点什么来,只是现阶段信息太少,不好过于武断。

当下她便将隋嬷嬷的话复述一遍,最后道:“明日我便去看看娘。”

淑宜大长公主摸着手腕上的佛珠,点了点头,又对她道:“你今儿也辛苦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明天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曲潋笑着应了一声,知她体贴自己,感激了一翻,方才离开。

从寒山雅居回到暄风院时,曲潋没想到纪凛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喝茶,而他们的女儿阿尚被放在他旁边。此时纪凛的身体半斜倚在一个锦缎面的大迎枕上,一只手端着茶盏,一只手按放在婴儿的襁褓上。

“回来了?”

听到声音,他看过来,一张俊秀的玉脸微微薰红,显然今儿因为孩子满月,喝了不少酒。

对上他的眼睛,曲潋又有些心惊,忙走过去,先是看了一眼孩子,发现阿尚此时睡得虎呼呼的,根本不知事,而那只搭在阿尚身体上的手并未怎么用力,方才松了口气。

“干什么?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他的语气又轻又柔,变得很危险,一双眼睛更是诡谲难辩,充满了魔性的危险。

曲潋干笑一声,如果是平时,她倒不会反应这么大,但是此时他喝了酒,人格又转换了,就要担心了。

正想着,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有些粗糙的指腹揉捻着她的唇瓣,俯视着她的眼神深沉难辩,看得她有些紧张时,他突然欺了上来,唇舌重重地吸吮她的柔软,呼吸里满是他的味道。

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背上,直到脑袋缺氧时,觉得有些受不了,才伸手推他。

他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唇,咬着她的下颌,唇舌渐渐地往下。

“哇!呜呜呜!”

一阵孩子的哭声突然响起,曲潋下意识地推开他。

“闭嘴!”被打断好事的男人十分凶狠地对着旁边的小阿尚喝道。

可惜才一个月大的婴儿根本不知道父亲的心情,兀自哭得欢。

曲潋将他推开,忙过去抱起阿尚,摸了下,发现是尿湿了,便将孩子抱出去找奶娘。

等她将孩子交给奶娘后回来,看到懒洋洋地躺在炕上的男人,不禁有些好笑。刚才她问了奶娘,才知道先前他回来时,直接将孩子抱到房里来的,这会儿被孩子的哭声打扰,倒是一副凶恶的模样了。

曲潋走过去,就要查看他的情况时,被他伸手拉到怀里,她整个人都趴到他身上,又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味。

“唔……好臭,你快去洗澡。”

听到她嫌弃自己臭,他顿时又不满了,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将脸蹭在她身上,让她跟着一起臭。

曲潋被他蹭得痒痒的,笑得不停,差点滚到炕下,手脚并用地推着他,只是闹着闹着,发现他身体的异样,吓得赶紧双手护胸,防备地道:“你什么都别想,嬷嬷说了,两个月以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