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女王都有一枚王佳芝的鸽子蛋

如果一次次失恋只会增加我对人生的信心

那我将是真正无敌的女王

将不会再有任何事难得倒我

chapter20-1

大嘴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香港血拼。我在海港城扫货,几乎把所有叫得出名字的护肤品都收入囊中。大嘴那边的信号不怎么好,我跑到洗手间才听清楚他在说,他考研考过了。

当时我就震惊了,嘴巴里差不多可以塞下一头大象。我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你确定是过了?”

“当然。”他嘿嘿地笑起来。

出租车在中环一所中学大门前被堵住,学校正好放学,很多学生从里面涌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我和大嘴高中时候的日子,整整三年,大嘴围着我就像一颗行星围着恒星转。那个时候,他老是请我吃零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我这么好,好得我都差点认为我是他亲妈,他孝顺我是应该的。

有一次聚会,大家都喝得有点多,有人问起星座来,大嘴吼道:“我是白羊座。”然后他们又问起我:“李好,你是什么星座?”

“金牛啊。”

白羊天生是金牛的奴隶星座,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原来,从一开始,大嘴就注定要成为我的奴隶。

chapter20-2

高考的时候,我和大嘴都发挥失常。那天,一群对人生充满迷茫的高中毕业生坐在江边的大堤上,凉风从河岸吹来,大家都不说话。后来我说:“要不然我们去打麻将吧!”

说到麻将,我可算得上是元老了。高中那会儿,每当不开心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叫上三五朋友凑成一桌。一代诗仙李白喜欢借酒浇愁,而我却固执地认为搓上几圈麻将也可以解忧。记得文理分班时,我没能如愿进入快班,沮丧的我耷拉着脸开了一桌麻将,每和一把牌,我就告诫自己,差班没什么,我手气好,我在差班也能考上大学。

然后那天傍晚的时候,我爸爸的宝马停在了大嘴家楼下的马路上,车笛像警报一样响着。其实有钱人不一定有修养,我爸就是一例。然后我被他捉走,就像老鹰捉兔子一样。

看着大嘴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把他的身子拉得老长老长,他还伸出两个手指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有点想哭但忍住了,可是等我回头,发现除了我,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痕。

我被爸爸接走后,我们一群人私奔的计划也落空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大家纷纷作鸟兽散。

晚上大嘴在电话里问我:“李好,你要复读不?我们一起吧。”

我想都没想当即否决:“傻了才复读吧。”

后来,傻子大嘴被他爸爸押进了复读班。第二年九月,我在南京又见到大嘴,他说他为了图省事,高考志愿照着我去年的填了一份,当然,他又没考好,离他想读的北大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这样,理所当然,我们又成了同学。

chapter20-3

我在班里很不受女生欢迎,说得好听点,大家觉得我做事太强势了,说得不好听,人家背地里说我是个女王。

好吧,我承认我有女王的气场。在大学的时候,我一度和班里的男生打得火热。节假日我甚至会溜进男生宿舍,和他们玩玩麻将。我的牌技特好,暗地里他们都喜欢叫我雀圣。

我倒是很喜欢他们这样称呼我。唯一对我嗤之以鼻的人是大嘴,只有大嘴。他见不得我跟他们打麻将,他几乎要把手指戳到了我的脸上,说起话来阴阳怪气。“李好同学,你怎么这么不矜持啊,你是个女生啊,成天在男生寝室出没,像什么话。”

我才懒得理他。麻将带给我的乐趣他又怎么能懂。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麻将就是一种药,它可以止痛、治疗伤感、化解寂寞,当然,它更可以使我有成就感。

大嘴见说服不了我,干脆就放弃他的主张,开始陪着我去打麻将。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我紧紧地盯着牌桌,我像《色戒》里的女特务王佳芝一样把“吃”“碰”说得特别响亮。大嘴坐在一旁,他说:“你们谁下,让我摸回牌吧!”

陪我打过几次麻将后,大嘴也跟那些男生混熟了。我们以狐朋狗友互称,我用打麻将赢的钱请大伙吃香喝辣,之后打着饱嗝再继续玩麻将。大嘴的牌技在高中时只配点炮,但到了大学似乎急速提高,他把那几个南京男生气得半死,大叫:“天啊,大嘴,你又自摸,你已经自摸七次啦!”

我扭头看看大嘴,大嘴脸不红心不跳地也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大嘴才是麻坛圣手,真正的雀圣。

chapter20-4

我的第一任男友是在毕业后的那年认识的,因为他曾在网上陪我打麻将到天亮。那个时候大嘴挽留我,我一不忍心就留在了南京陪他参加一个销售公司的培训。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外的冷饮店,等到晚上十点,那个网名叫圣光的男生也没有出现,倒是大嘴来了。在抽了三根烟之后他开始幸灾乐祸:“李好,你被骗了吧?”

“乌鸦嘴,你走!”此时,我变得烦躁起来。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我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刚到门口就撞上了一个人。

撞到的那个人正是圣光,我不得不感叹这就是缘分。他抱歉地告诉我他有点事,所以来晚了。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我内心的火气瞬间平息。反倒是大嘴吹胡子瞪眼地一脸惊恐,他指着人家:“你,你不是跟我们一起培训,住我楼下的吗?”

“你话真多!”我打断大嘴。后来,一脸纠结的大嘴被我打发回宿舍,我和圣光同学绕着玄武湖走了五圈,然后他送我回出租屋。那个晚上,我接到大嘴的信息:“李好,不如到我儿这来凑一桌。”

好呀,本姑娘心情好,通宵都可以。清早从大嘴宿舍出来刚好又碰到了圣光,他难以置信地问我:“你?你怎么从男生宿舍出来?”

“呃,我打麻将。”

“你的牌瘾未免太大了吧,你不觉得羞耻吗?”

“可是你不是也喜欢麻将吗?”

“我喜欢是我喜欢,你喜欢就不行!”

就这样,我和我的初恋在认识了五个小时以后分手。我把这件事和大嘴说了,没想到一贯嘴很毒的大嘴居然安慰我:“玩麻将怎么了,那些歌坛天后不也喜欢打麻将吗?不也玩通宵吗?”

后来,我又谈过两次恋爱,每一次结束,大嘴都成了我的发泄对象,任我打任我骂任我指着菜单随便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