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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好的朋友都站在了别人那一头。如果再像当初想的那样,把她介绍给阿满,那他们更加抱成一团来欺负自己了。没有什么不甘心,只是感觉到悲凉,不知道哪个地方做错了,然后一步被动,处处被动。事到如今,周笙笙还有什么勇气去和她争取许柏林呢?所以她在许柏林面前说形单影只的话,把自己弄得卑微且渺小。她又对许柏林说:“在爱的不平等方程式里,有许多人的爱,是天生用来被毁的。”

“对不起,”许柏林说,“人一生可以爱很多很多人,可选择最终在一起的,只有一个。那个人,我希望是顾轻瑶。”

做不成新欢,因为输给了旧爱。周笙笙看起来很不甘心,“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呢?声音、小动作、眼神儿都有股媚劲?谈香水?去星巴克?爱好八卦?走路全部打车?自恋且快乐?”

许柏林避重就轻地说:“希望我没有耽误你太久。”

“可我想去见见她。”周笙笙有点小固执。

“何必呢?我喜欢的别人未必会喜欢。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许柏林叹了一口气。

“我就是想知道,在你眼里最好的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听完这句话,许柏林转过脸去,他不和她纠缠了,没有必要。现在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安静地等一阵子,等两个人都冷静了,也就好说话了。

可是顾轻瑶在哪里呢?

关于她,他没有担心过会有一天找不到她。就算他找不到,阿满也是能找到的。阿满有很多的时间联系旧朋友,他就是一活通讯录。

已经有很久没有和阿满联系了。他过得好吗?

我知道自己是在体验一种滋味。许柏林对自己说。爱一个人,被一个人爱;思念一个人,以及,被另一个思念。如果回到少年时,可以独自去南方,走路穿帅气的鞋子,包包可以是最轻量的那种,什么都不会成为负累。那个时候可以把眼泪全部送给爱情,那个时候可以把想念分给无数个人,写过信的笔友,通过电话的陌生人,以及在邻座坐着的漂亮姑娘。一个擦身,一个眼神,都是不被误解的快乐。可以活得没心没肺,可以打电动打到天明,带一点困意走在凌晨五点半的大街上,喝一碗豆浆,然后翻身睡过去。那时候四百块可以旅行很久,敢带着它去闯另一个城市,甚至可以去任何一家漂亮的店面,好的坏的养眼的实用的,都可以挨个挑选,不喜欢的可以抛它一个白眼,而如今,带四千块都不敢独自去闯荡,要有一张备用的信用卡,要有一些可以依靠的朋友。因为一夜之间可以把钱花得一分不剩,在店里要看营业员的眼色,唯唯喏喏活得很不快乐。

这是年代的成长,生活的希望与绝望。

安全感变成一种稀有的心理感觉,太多的人活得很忐忑。想去热爱,却慢慢地,放轻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