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咒怨再临

“好!你先去门口开车,我去叫人。”倪俊生从口袋掏出钥匙,看也不看的就丢给了马元,而自己则小跑着奔向公安宿舍。

现在已经是凌晨七点,除了熬夜的几个民警之外,还有数名早到的公安机关干部。当下在倪俊生的招呼下,众人不敢怠慢,立马分头叫人,不出十分钟,便有两轿车的人整装完毕,于是乎拉响警笛,一路朝着案发现场呼啸而去。

小派出所内,人来人往。现场已经被两道黑白交替的警戒线拉成了铁通阵仗,再加上门口两名端着微型冲锋枪的特警把关,闲杂人等根本靠近不了分毫。倪俊生跟马元也不跟负责这里的局长客套,才一进门,就快步赶往出事地点,在他看来,这个月乃是云山市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多事之秋,怪事频繁,惹得重案组们把烟都抽到屁股了,也琢磨不出个究竟来。更兼各地媒体已经对《鬼谈》栏目组的连环死亡案件有所耳闻,此刻便是一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难以预料的轩然大波。现在又在警察局死了一个人,虽然还弄不清身份。但要是被那些嚼舌头的记者们冠以刑讯逼供等事端,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现在他的脑子一通混乱,比浆糊还要浆糊,不过毕竟自己是总局长,案子还是要看的。当下他缓了缓摇摇欲坠的神儿,勉强拨开保护现场的两个法医。

才刚一接近,就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是那种生物腐烂发出来的味道倪俊生被这股窒息的恶臭呛住,咳嗽了几下,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早上吃的煎饼都吐了出来。白色的瓷砖上,死者呈大字型平躺,的确如报告所说,整个下巴都和脑袋瓜子分了家,一条长长的舌头耷拉在那儿,已经伴着粘稠的血浆耙在了地上。而且眼睛和嘴巴都在往外淌着鲜血,血液已经流满了整个房间,就连日光灯上被血液覆盖,照出鲜艳的红光。

倪俊生别过了脸,再也看不下去了,连珠炮似地问起那个脸色煞白的小局长道:“不是才死了几个小时吗,怎么会发出这么浓郁的尸臭?”

“我……我也不知道呀。”那个局长自然明白自己惹下了多大的祸,这要是闹大了,不但躲不了检讨,而且撤职都是由极大可能的,唉!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法医?”倪俊生狠狠地瞪了眼这个局长,又把目光转向了现场的那名警服白褂的法医。

“根据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的确不超过四个小时,可是在尸体还没腐烂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发出如此恶臭,我暂时也没头绪。”法医老老实实的开口道。

“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吗?”倪俊生又问道,因为尸体上几乎全是血液,再说脸也不完整了,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搞清楚了。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小局长擦着汗,点头道。

“什么意思?”倪俊生一愣,不知道这个惹祸的家伙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局长挥了挥手,支开了几个靠得最近的警察,小声的在倪俊生耳边道:“头儿,出大事了。我也是刚刚才调出身份证的,这家伙叫徐宁宁,也是鬼谈栏目组的成员。”从他颤抖的声线中,可以判断出他此刻不安的心弦。

“啊?”倪俊生一个踉跄,差点倒下。无数金星在眼前晃有个不停。

“他怎么会跑到警察局,而且还死在了这?”

“是这样的……”当下,小局长左一句有一句的把从他跟片警相遇,到自杀警察局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个究竟,惹得倪俊生脸色白如金纸。

“怎么可能……一个人……自己把自己的下巴撕开?”倪俊生苦笑,他又想起了先前几个人的奇怪死因,难道这世上真有鬼不成?其实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别人说的鬼神,更没有亲眼见过灵异事件。所以,在心底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期待着事情真的发生,然后可以推翻他过去的想法,进入了一个新鲜的领域。可是他却不希望,这些难以破掉的鬼怪案子,出现在自己的政绩上!

“算了,先封锁现场吧……能遮盖多久就多久!”倪俊生无奈的叩击了下自己的额头,第一次,他感到了力不从心。还有那几个剩下的组员,我想,有必要和他们好好谈谈了。

时间:夜晚

地点:曙光苑荆城垣的家卫生间

事件:你说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抹胸,纤细的白色丝带从颈间绕过,轻巧的打了一个结。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浴霸发散的热气使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让人好想咬一口。

不经意间,她抚上自己的唇角,划出抿住的发丝,指尖的轻灵仿佛精灵的活泼。发丝划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荆城垣赤着小脚走到了淋浴蓬头的正下方,刚打开阀门,调好水温。从上而下流淌的一束束水流就开始争抢的奔向她的肌肤,这舒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呻吟。小液滴晶莹透亮,哗哗的激起了一圈圈袅绕的雾气。隐约可见的视角,为这躯体,又增添了一种别样的诱惑。

荆城垣每次冲澡都很快,才没2分钟,头就已经洗好了。用浴巾一寸寸的擦好,荆城垣妩媚一笑。她从不用洗发露,不仅在于她本能的讨厌那种黏糊答答的胶体,而且这夹杂化学成分的东西还可能会对自己的肌肤和发质产生损坏。

热气越来越大,浑身都暖洋洋的。可荆城垣自个却觉得今天的浴室仿佛置身暮色蔼蔼的云中,水汽也比往日大了些许,肌肤上触感怪怪的,有些说不出的滑腻,她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有些恍惚,那娇艳欲滴的脸色几乎要浸出血似的艳红大概是最近的事情太折磨人了吧,荆城垣耸了耸肩。摘下了蓬头,又开始冲洗起了全身。

突地,淋浴头停了。“怎么回事?”她抱怨道。左手对那只不出水的淋浴头使劲的拍打几下后,水流终于出来了。

这时,不知为什么。她敏感的鼻尖闻到一种浓烈的血腥气!她又使劲嗅了嗅,消失了?

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试了试水温,随即手指被水珠染得通红一片。那不是水,而是——

鲜血。

荆城垣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叫不出,喉咙里似乎被巨大的棉絮塞住,气都透不过来。鲜血还在往外流淌着,也就是说,血的来源就是淋浴蓬头!她的脚已经踩在血泊里,那种黏黏的感觉,隔着塑料拖鞋的鞋底也感觉得到。

一把甩掉了淋浴蓬头,不锈钢的材质砸在瓷砖上,在狭小的空间发出‘嘭’的巨响,一弹一弹的,随后滚到了一边。

荆城垣惨白着脸,举起手指,不住颤抖着:“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