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是世间最美好的男子,深情而孤独(第4/9页)

卓尧凄楚一笑:“上帝作证,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要不是为了等你的电话,我留她在我公司做什么!我已经把她开除了。”

就在这时,隔壁会议室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曼君看了一眼卓尧,往会议室的那边走去。

他试图拉住她,被她用力猛地推开。他意识到,更大的麻烦要出现了。

她的脚步在门口停下,随后,她伫立在那儿,纹丝不动。过了几秒才转身,望着他时,脸上的两行泪已滑落,她悲哀地说:“我们真的结束了。”她并没有拉开门,她已经能想到隔着一堵墙的那个人是谁,她不想揭穿。

“等等,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他紧紧拉住她,生怕一松开她就会飞走似的。

“以后,别再见了,就这样。”她挣脱他,夺门而出,再也不管旁人的眼光了,他一边说把何喜嘉开除,一边却又把人藏在隔壁的会议室。他欺骗了她,再一次欺骗了她。她这半年来如此付出,他却过得潇洒多情,曾经的温情,都一一幻灭如灰烬。

他趴在办公桌上,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直到听到何喜嘉战战兢兢的声音,他才抬起脸,看着何喜嘉,冷清地说:“滚——”

何喜嘉双手捂住脸,落荒而逃。

他翻开桌上的文件,上面是文略律师事务所近几年的相关资料,他摩挲着下巴,思忖起来,他做好了打算,他不容许她离开他,再也不容许。他想到她离去时凄然的面孔,不禁悲从中来,该怎么做才可以挽留住她,该怎么做,谁能够告诉他。庸庸碌碌过完了一天,回到家中,他见林慕琛坐在沙发上,正和母亲谈笑风生。

林璐云忙喊道:“快过来,和你表弟好好聊聊,我还在问他和江律师相处得怎么样呢,他这小子,居然说江律师有意中人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林慕琛耸耸肩:“不不,是江律师的意中人太强大了,我不是他的对手,是吧,表哥。”

“你不认为你应该和我说说另一件事吗?跟我来书房。”卓尧双手别在身后,往楼上走。林慕琛起身跟在他身后,说:“我大概也猜到了,唉,躲了你这么多天,要不是姨妈夺命连环call把我叫来,我可真不想看见你的苦脸。”

卓尧回头,对着林慕琛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啰嗦。”

“这就是我的特点,我们医院里的那些病人,心脏都不太好,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并且还要不停地说,来缓解手术气氛。”林慕琛跟着卓尧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你说吧,在英国,你和曼君有没有见过面,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出现在商场。说——”卓尧坐下,一脸严肃地看着林慕琛,杀气腾腾的,像是在审讯犯人一般。

林慕琛晃晃脑袋,无所谓地笑笑:“不要这么认真,你这边空歇期不也没闲着,就许你和小姑娘逛商场,还不许我……”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或者,你打算以后再也不面对我。”他厉声说。

“好吧,我在英国没碰到她,也是在上海偶遇的,信不信随你,你应该不至于低级到怀疑我和她的关系吧,我相信你的分析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水准。算了,我去酒吧喝酒去,在这儿和你说这些没用的毫无意义。”林慕琛潇洒地说。

他这辈子犯的所有低级错误,都是因为她。看见半年不见的她身边站着别的男人,他的幻想不禁天马行空。可他选择相信林慕琛给的这个解释,因为他不也给曼君同样的解释吗?况且,这确实是事实。

卓尧和林慕琛一同下楼,他拍拍林慕琛的肩:“什么时候走?”

“下周,有手术。姨妈告诉我,她最近心律不齐,你尽量不要惹她生气,我怕她身体吃不消,不过两个孩子回来了,她说她身体也一下就好多了。”林慕琛隐隐担忧,有些话没有全部说出来。

“随她,不瞎折腾就不会死。”他冷清地说。

林慕琛不安地问:“你怎么说出这种话?你可别恨姨妈,她到底是你的母亲。”

卓尧不再说话。

林慕琛走后,卓尧见母亲正抱着黎声,荷姐在给黎声喂蛋黄,他在旁边坐下,低声说:“妈,你身体无碍吧?”

“你会这么好关心我,自从她回来了,你的心也不在这个家里了,她勾走了你的魂……究竟要她还对你做多少伤害的事,你才能罢手啊卓尧……”林璐云哀怨地说,对于儿子执念着一个她全盘否定的女人,她内心有着难以言说的酸楚。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要是这些伤害我一并收下,她能够回到我身边,都是值得的。可是妈,你在做些什么。你怎么能够为了把孩子带回来,就收买照顾两个孩子的阿姨,制造让我亲眼看见所谓虐待的一幕,这种行为,很卑鄙。你在欺骗我,在伤害黎回和黎声,他们幼小的心灵也许会认为那就是可怕的坏人在虐待他们,可能会是他们童年的阴影。你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不会考虑方式。”

“我是为了你好,本来孩子五岁之前法官大都会考虑把孩子判给妈妈。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把我的孙子孙女留在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他们……”林璐云说到这,老泪纵横,仰头叹息一声,“我这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能够为你做的事不多,我想,恶人我当,给你铺好路,以后我要是死了,也不用放不下心……”

“活得比谁都雍容华贵,就不要把死挂在嘴边上了。”他不屑地说,不为所动。

他对母亲的芥蒂也因曼君而加深,好端端的一家人,生生就成了这副样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从巴黎旅行回来,Y楼出了事故,直到今日,过去了八九个月了,时间并没有修复好他和她的温情脉脉。长久在夜里独处,他的失眠愈加严重,要靠烟和咖啡来度夜。

她在的时候,家里的烟和咖啡都很少会拿出来。在她眼中,这些都是不良嗜好,她是断然不许他有这些不利于身体的坏习惯。

有段时间,他安排集团里的部分员工学习国学,高薪请来国学讲师为员工们上课,他也会悄然坐在最后一排听听课。有一堂课,讲得非常有意思,和国学倒不是有很大关系,他听了之后,还特意回家同她说。

大概就是说男人在前半生的时候,是充当照顾女人的角色,一旦到了晚年,男人就会变得非常有依赖性,很懒惰,什么事都不想去做。这时候女人,不,是老太太了,就会充当老伴的依靠。所以,你看走在街上,经常是老太太牵着老头走,在菜市场,也是老头提着篮子站在一旁,老太太精神奕奕买菜讨价还价。也就是说,我们的前大半生,是男人在照顾女人,而到了晚年,是女人在牵着男人的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