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2页)


  他说:“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聂乐言却好像猝然受了惊,下意识地将他的手一把拂开,因为太用力,只听得一记清脆的响声。
  她微仰着头看他,身边还是不断有行人经过,处在暗色的夜里,全是陌生的脸孔,或许其中有一些在刚才的剧院里与她擦肩而过,又或许他们曾经就与她毗邻而坐,可是在她的眼里仍旧显得陌生。
  其实此时此刻,仿佛就连严诚的脸都变得那样不真实起来。
  她觉得耳边轰隆隆地在轻响,那么轻微,那么遥远,可是一直在响,就如同那个人一样,无论隔了多久,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多么可笑,明明只是一个名字,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然而却似乎十十足足地占据了她思维里的所有空间。
  心里千回百转,仿佛一盘七彩颜料在恍惚间被人打翻,便余下手忙脚乱的一片狼藉和无措。
  其实这个城市那么大,她在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程浩一面。
  可是这个城市又这么小,时隔经年,她终于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他的消息。
  最后在离开之前,严诚说:“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们曾经是校友。”他用了最安全的字眼来形容她和程浩的关系,斟酌了一下又说:“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聊起许多以前的事,其间也提到了你,包括你的一些喜好,就是程浩在那个时候告诉我的。”其实他不能说,程浩还告诉了他一些其他的事,在半醉半醒间,借着酒精的催化作用,将那些往事支离破碎地一一道来,那些大学里的回忆,有很多都是关于这个叫做聂乐言的女人的——又应该或者说是——女生。
  可是,他统统不能说出口,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乐言用仿佛受骗失望的眼神狠狠地瞪他一下,然后断然转过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