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环肥燕瘦

史平佐手里拿着的荷包,有他手掌那么大,上面绣着一只圆润的香梨,熟悉左梨的人一眼便认出,这是左梨的香包。

比起苏仲星如何得到避汗珠,众人更关心肥女左梨的香包因何会落在史平佐手里。因此左梨的大哥坐森话语一落,众人齐刷刷看向史平佐,欲听他解释。

任晓玉和二公主一听声响,也赶紧围了上去,结果两人都几乎气歪了鼻子。

任晓玉:林媚的香包怎么换成左梨的香包?还有,柳永因何会避的这么快?难道桃心的举止让他生了怀疑?不管如何,最可恶的是苏仲星,好好的,你跑过来干什么?嫌日子过的太平淡么?

二公主:史平佐啊史平佐,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让你调换一个香包,你倒好,把香包调换到自己手上了。你要是解释不好,就等着娶左梨吧。

桃心眼见避汗珠落到苏仲星手里,任晓玉的计算落了空不说,一个不好,还会让人误会任晓玉和苏仲星私相授受,一时急得鼻尖冒出汗来,拼着会受任晓玉责骂,挤进人群内道:“苏少爷,原来避汗珠被你捡到了呀!我家小姐让我保管者,我一个失手滚落在地,正到处找呢!”

苏仲星适才被柳永一推,晃眼间,见着一颗珠子迎面而来,分明是有人特意扔过来的,哪里是不小心滚落的?他正要找出珠子的主人理论,桃心撞了上来,又是一个丫头,一下火冒三丈道:“这么宝贵的珠子,怎会让你一个小丫头随手拿着,任意滚落?”

“是奴婢失职。”桃心急于拿回珠子,低声下气道:“还请苏少爷还回珠子!”

任晓玉见桃心失手,本来就迁怒于苏仲星,眼见苏仲星呵斥桃心,她也怒了,上前道:“我的东西交给丫头保管,她如何保管法,不由外人置评。”

“任小姐不愧是宰相千金,连圣上赐下的避汗珠也能随意交与丫头,满园乱扔着玩,失敬了。”

罗明秀见任晓玉喝斥苏仲星,苏仲星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十分与女子计较,更不能与女子耍嘴皮子,便上前道:“也是,我表哥长成这样,先前就有丫头小姐扔手帕香包引他注意,现在倒好,连避汗珠也扔过来了。”

任晓玉一听气白了脸,瞪着罗明秀道:“罗小姐什么意思?”

苏仲星也知道罗明秀的话无礼了些,便道:“任小姐息怒,是我表妹乱说话了。只是你这丫头乱扔珠子,确实有些不妥。”

罗明秀一时也醒觉,任晓玉可是宰相千金,气焰嚣张,得罪了她不是好过的,因也止了话。

任晓玉计算不着柳永,胸口全是郁气,偏生又被罗明秀一句话刺激着了,气的咬牙,眼睛去搜素柳永,见他站在另一边的案几前,好整以暇,神态闲适,一时胸口沸腾,差点吐出血来。

却说史平佐在众人围观中,早爬了起来,心虚之下又有些张惶。众目睽睽之下,若说这香包是从柳永怀里掉下来的,有人信吗?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二公主该不会一气之下,硬要为左梨作主,把她配给我吧?虽然说娶妻娶贤,但是,但是咱也希望能娶一个窈窕淑女,而不是肥女哪!

情急智生,史平佐先把香包拍在左森手上,张口道:“适才在那边看花,捡到这个香包,因看着有些大,以为是哪家少爷掉的,正待让丫头去问问是谁掉了香包,没承想却是左小姐的。既然如此,便交与左兄也是一样。”

左森一听不满意了。你在那边拣到香包,就该马上让丫头问问是谁掉的,拿着香包跑到这边算怎么回事?还有,拣到就拣到,这么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一脸为难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妹妹不自重,故意掉下香包让你拣着了,偏你看不上我妹妹,好容易逮着我还了香包,脱难了呢!

左森心下不痛快,脸一沉道:“我妹妹虽胖些,一向自尊自爱,可不会随意掉香包,史兄此言差矣!”

史平佐一位远房表兄看不过眼了,在旁边插嘴道:“既这样,香包是如何到平佐手中的?难不成是平佐偷来的?”左肥肥嫁不出去,想赖上平佐?亏你们左家想得出。

吵吵闹闹间,已有几个版本的流言迅速形成了。

任晓玉版本:“知道不,任晓玉身边那个丫头桃心,动了春心,居然失手把避汗珠滚落到苏仲星脚下,害苏仲星跌了一跤。苏仲星那个表妹罗明秀吃醋了,指着桃心骂,一团乱呢!”

“切,没准是任晓玉看上人家苏仲星,令丫头拿避寒珠试探呢!你想啊,苏仲星要是有意,接到避寒珠,只要上前一步递与任晓玉,三言两语的,不就搭上话了?或者是苏仲星死心眼,只爱表妹,这才惹怒了任晓玉呢!”

不是听说任晓玉爱慕柳永吗?怎么扯上苏仲星了?”

“人家柳永爱慕周敏敏,任晓玉自然要挑一个才貌能跟柳永相比的夫婿,才能仰起头。”

“嘘嘘,别乱猜乱扯了!”

“咳,咱们私下说说,不会损着她们闺誉的。”

左梨版本:

“天列,左肥肥抛下香包给史平佐,史平佐为了避嫌,硬塞还左森,左森恼羞成怒,反而发史平佐的火,说他妹妹不会乱掉香包。结果人家史平佐表兄嘴利,会拉一句‘难道是平佐偷的香包'?左森语塞了”

“这么说,左肥肥再次嫁杏无期?”

“那是,左肥肥那么样一个身段,要是能嫁个才俊,我自挖双目。”

“哟,你这么说,没准到时真要自挖双目!咱们大周朝民风开放,女子有时候也能自由择夫,但可别忘记了,大多数还是父母主婚的。要是谁家才俊的母亲看中左肥肥,认为她长的有福气,这般身材好生养,硬为儿子定下呢?”

“嗬,失言失言。且看左肥肥以后能不能嫁出去罢!”

事情发生的虽快,但周明扬坐在高处,一直密切注视着史平佐和二公主,史平佐调换香包之举,他却收在眼里。一时见得史平佐被柳永推了一把,暗道不妙,及见事情演变成这样,不由瞪眼。好容易把儿公主和史平佐凑在一处,看着二公主对史平佐也颇为有好感,要是左家借着香包,硬要赖上史平佐,自己谋了半天的局,岂不是白费劲?

“大家别吵,避汗珠和香包,其实是从柳状元怀里掉出来的。”周明扬双手往下一压,见众人止了声音,便笑吟吟道:“我在那边高处瞧得清楚,柳状元手臂痒,这么一抓,怀里的东西掉了下来,恰好仲星和平佐过来了,柳状元一下避向后面,仲星和平佐不慎撞在一处,却跌在地下,一人压住了避汗珠,一人压住了香包。现在两人怕解释不清,便各自说是拣来的。仲星,平佐,你们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