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第4/6页)

  吴居蓝以前没有上过网,并不清楚“渣男”这个网络词语,当他搜索出这个词语,仔细阅读它的解释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又看了一下他别的搜索记录,“手受伤后的治疗”“装修线路图”……都不是我搜索的,自然是吴居蓝搜索的了。

  这就是被我骂连渣男都不如的人为我做过的事!我如同被狠狠抽了几个耳光,又愧又痛。

  我猛地站起来,拿了个手电筒,就离开了家。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吴居蓝,只是觉得我必须去找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外面。

  我从妈祖山上找到山下,沿着海岸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礁石上,边走边叫:“吴居蓝!吴居蓝……”

  在这个海岛上,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如果被人辱骂了,他心情不好,想要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就只能待在这些僻静的地方。

  我心如刀绞,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从相遇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可以投靠,没有朋友可以求助。我却只是因为想要扼杀自己的感情,就用继父对待我的方式去对待他。自以为给他发两千多工资就算是平等对待,摆明了欺负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还自我感觉很仁慈。

  “吴——啊!”我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礁石上。

  虽然月色皎洁,还有手电筒,可礁石又湿又滑,一个没踩稳,就会跌跤。我顾不上疼,捡起手电筒,继续一边找,一边叫:“吴居蓝!吴居蓝……”

  从凌晨两点多找到天蒙蒙亮,我也不知道究竟跌了多少跤,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有找到吴居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看是周不闻,急忙接了电话,“看到吴居蓝了吗?”

  “没有。”

  “他回家了吗?”

  “没有。你在哪里,我和江易盛……”

  周不闻后面的话,我完全没听到。

  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浪一下下拍打在礁石上,碎裂成千万朵白色的浪花。

  “我再也找不到吴居蓝”的念头像一条死亡之绳般紧紧地勒住我的咽喉,勒得我几乎无法喘息,胸口又胀又痛,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突然,碧海蓝天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居蓝一身白衣黑裤,踩着礁石,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好像在做梦一般,傻傻地看着他,直到他停在我面前。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猛地一下扑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脚下不是平整的路,而是一块块凹凸不平的礁石。

  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狠狠摔下去时,一双手稳稳地抓住了我,把我拎到了礁石上。

  我像就势攀缘的藤蔓一样,立即握住了他的手腕,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言不发,目光从我的手慢慢地看向我的胳膊。昨天晚上,匆忙间,我忘记了换衣服,穿着短袖睡衣就跑了出来。在礁石上跌了无数跤后,现在两只胳膊上都是五颜六色的伤口。

  我立即缩回了手,“不小心摔了一跤,礁石太滑了。”

  吴居蓝问:“为什么在这里?”

  我脸涨得通红,“我……来找你。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昨天晚上我说的话,我知道你听到了。”

  吴居蓝淡淡说:“你想多了,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打算不告而别。我只是有点事,想一个人待一夜。”

  我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无论如何,他现在还在我面前,我还有机会弥补犯下的错,这已经是老天给我的最大恩赐。

  我和吴居蓝回到家时,周不闻和江易盛立即冲过来,不停地埋怨我不打招呼就跑了出去。

  我一声不吭地听着,吴居蓝更是惜言如金。

  周不闻对吴居蓝说:“吴表哥,不管你和小螺有什么矛盾,大家是成年人了,有事好好沟通,怎么可以像小孩子一样离家出走呢?你知道昨天晚上小螺有多着急吗?”

  我说:“不关吴居蓝的事,是我……”

  江易盛举手,做了个停的手势,表示一切到此为止,“好了!都别说了!平安回来就行,你们昨晚都没睡觉,白天补一觉吧!”他拿好外套和车钥匙,打算离开。

  我拦住他,小声地说:“帮我给吴居蓝办一部手机,质量和信号都要好,充一千块钱的话费,钱我回头给你。”

  江易盛明白我是被吓着了,不想再发生昨夜这种联系不到吴居蓝的事,他压着声音问:“他会要吗?男人越穷,自尊心越强。”

  我说:“他可从来没有做穷人的自觉,在他眼里,一双旧拖鞋和一部新手机不会有差别,以后你就知道了。”

  江易盛诧异地挑挑眉,“好!”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吴居蓝和周不闻挥挥手,“我去上班了,晚上再过来。”

  吴居蓝径直走进了书房,我像个提线木偶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回过身,淡淡地问:“你还想说什么?”

  “对不起”已经说过了,他也说了“没有生气,也没有打算不告而别”,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讪讪地说:“没有,你好好休息。”

  我退出书房,帮吴居蓝关好门。一回头,看到周不闻站在过道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勉强地笑了笑,说:“昨晚辛苦你了,白天睡一下吧!”

  我回到卧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正在吹头发,听到了敲门声。

  我拉开门,是周不闻。

  他举了举手里拿的消毒水和药棉,“我看你胳膊上有伤。”

  他拿的消毒水和药棉是我上次受伤后没有用完的东西,连我都不知道吴居蓝收放在哪里,我问:“从哪里找到的这个?”

  周不闻说:“问吴表哥要的。”

  我冒出一个很诡异的念头,如果没有周不闻多事,也许吴居蓝会自己把药水送上来。转瞬却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他能不生我气就够宽宏大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