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丹凤翔 第十八章 携手访松子(第3/4页)

渐渐地,也勾得孙清扬心里有些躁动,身子扭动起来……

到了后来,因为高潮频频,她甚至开始犯起迷糊,只想他早早了事,自己好睡上一觉。

朱瞻基自幼就习得一身武艺,加之这些年在后宫里妃嫔们为了争宠各使手段,早把他练成了风月中的能手,这段日子,先是去了南京,然后又是守孝,久未碰女人身体,积了许久,好容易开荤,哪肯草草完事?

这一夜,他恨不能把身下的人揉搓成片,吞进肚去,化在骨里,两个人融在一起,因此越发神勇,折腾起来没完,玩尽了花样,折腾得孙清扬忽高忽低死去活来,仍未尽兴……

不觉窗外天际已现鱼肚白,孙清扬着实有些受不住,她又累又困,想洗澡也想睡觉,可身上的男人不过是半夜里歇息了两个时辰,这会儿又跟没事人一般,重新来了劲头。

孙清扬不禁有些恼怒,使尽全身力气推了他一把,气道:“皇上这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了吗,这么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再不老实些,瞧我以后还依不依着你了。”

朱瞻基听了却涎皮涎脸笑道:“这后宫里头有的是女人,可这段时间我何尝沾了半个?况且,这会儿工夫,你若不怀上身子,我哪里还敢去招惹旁人,好清扬,你就依着我吧,不然那里头的火发不出来,岂不要了我的命?”

如此这般努力,竟是为了让她再怀上身子,听着这话,孙清扬知道郭贵妃之事,不光是后宫里的妃嫔们受了影响,就是朱瞻基也一样担忧上心,朱瞻基笑着说的话,她竟听着觉得有些心酸。

说起来,朱哥哥如今是皇上,富有四海,有权、有地位、有能力、有钱,三宫六院,多少漂亮年轻的女孩子任他予取予夺,他却偏偏执念在自个儿的身上,难道真像庄静姑姑所说的,是自个儿的身子与众不同,所以让他离不了?抑或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就这般强烈,令他生死都要护着自己?

或许,再过些年,等他陶醉于巅峰的权力,会发现帝王的世界里,情爱只是非常小的一个点滴,如今这般强烈到生死相许的感情都会云淡风轻,但这一刻,他确实是全心全意地在爱自己,自己又何必因为担忧将来的变数,连当下的快乐也放了过去?

这个时候,孙清扬才真正用一种愿意完全打开自己心门的态度来接受朱瞻基,并给予相应的回应。她忽然觉得,嫁给这个男人没有错,并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是这天下之君,而是因为他对自个儿的一片真心和赤诚。

想到他一玩起蛐蛐,就像个孩子似的笑容灿烂,孙清扬有些心疼地想:他为了让自己当上贵妃,安享副后之仪,用了多少心神,顶了多少压力,甚至不惜在母后跟前赔着笑,一味地讨好,这么些年,就是为他自个儿也不曾如此过吧,唯有在玩蛐蛐的时候,他才能完全抛开那些个烦忧,笑得畅快淋漓。

还有就是在云雨之后,他能释放所有压力,安睡一夜。

改天,自个儿得给他找几只得力的蛐蛐。今儿个,就顺着他的意思,随他胡来吧。

之前朱瞻基说过多少情话儿都未能完全打动过孙清扬,只今儿个的几句却仿佛钻进了她的心窝子里一般,她越想越觉得压在身上的这个人,可怜可爱,有了这样的心性,她哪还有什么底气抵抗,任凭他继续折腾,咿咿嘤嘤地婉转承欢……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清扬最后实在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这一昏睡后,再醒来时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错过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孙清扬睁开眼,罗帐中却不见朱瞻基的踪影,她动了动身子,只觉腰腿酸疼,浑身无力,就跟胳膊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身子虽不舒服却清清爽爽的,并不似夜里那般黏腻腻的难受,掀开锦被瞧了瞧,自己洗了澡还整整齐齐换了身里衣。

七月末的早晨,阳光晒过草叶清香阵阵,粉墙上的紫藤一架架开得正旺,一簇簇的紫红花瓣被阳光照着,就带了点金边,妖娆地从碧绿的叶间垂下,串串花序悬挂于绿叶藤蔓之间,瘦长的荚果迎风摇曳,繁花满树,触目炫灿。

紫藤本是三四月里开花的,御花园有个姓丁的花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今年竟然让它在七月里开了花,引得后宫的妃嫔们竞相前来观看,有的还赏了钱给丁花娘,让她帮自己制成姿态优美的悬崖式盆景,置于高几架上,好将一树的繁花时时看着,取个好兆头。

紫藤架的旁边,有数十棵雄伟苍劲、挺拔顺直、树高入云的红松树,阳光透过虬枝斑驳洒下,在孙清扬的脸上印下一个个光圈,越发衬得她眼眸雪亮,因为出了一身大汗,青丝纠缠在一起,凌乱地伏在耳后,她雪白的肌肤在蓬松的树下,越发明艳照人。

她站在那里,听到上面有轻微响动,就会立马全身绷紧,仰着头看着树上,细细观察。

一大早,就被朱瞻基拖着穿上劲衣,跑了好几圈,说是藿医女讲她应该加强运动,这样才有助于承孕,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带她到树下寻松子,说是松子去死肌、散水气、润五脏、逐风痹寒气,虚羸少气补不足,久服身轻,延年不老。

孙清扬认为他不过是找个名目玩罢了,皇上要想吃松子,什么好的没有,还犯得着自个儿来采摘吗?

因他近日国事繁重,也乐得陪他疯闹,两个人还比赛看谁摘得多。

七月采摘松实,过后落地难收。

偶然,有一两只飞鸟滑过天际,引得树枝簌簌,或是一阵风,都能带下许多松子来。

两人像孩子一样,每发现一个,都会换来惊呼。

“清扬……”朱瞻基声音低沉,如同松涛阵阵传来,她的名字在松风之间,异常温软缠绵。

这声音唤得孙清扬心生涟漪,她微微一顿,望向树上的目光收敛,羽睫覆盖下的眸子转为平静,才笑盈盈地将身子转过来,她的声音软糯:“皇上唤臣妾何事?别是因为要输了,故意扰臣妾的时间吧?”

心底触动,她的眉眼越发撩人,朱瞻基反手将她的手攥住,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

孙清扬一愕,长睫低垂须臾,抬眸冲他微笑。

“没事。”他低声道,眼睛里温柔带笑,双眸在松树的阴影下越发幽深,如同深邃寒潭,而潭中,是她的绰约身影,“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感觉到你与我在一起……”

好像她是冰雪,阳光下就会消融一般。

“什么呀?”孙清扬含笑,一双眼眸中涟漪再起,娇媚里幻化出一些怜惜,如同阳光照在他脸上,声音酥软地说,“臣妾与皇上在一起,如今已经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