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中开头,却猜不着这结局(1)

  若要选最佳情人,凌千帆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承诺到七分必定做到十分圆满。临近年前他又忙得跳脚,常常早上还在婺城,晚上给贝菲的便是

  越洋电话。纵是这样的情势,他的体贴却是如影随形:不等她查岗,早晚自然有两通电话过来报备;早晨办公桌上,总有轮换花样的粤式小粥;留守

  婺城的陈嘉谟,一天数次地问她有没有事情要他去办……这样的好甚至让她觉得不真实,每每在夜里十二点将至的时候会开始倒计时,看新的一天钟

  声响起时,门外的南瓜马车是否会消失。

  快到下班时扒开袖子看表,习容容贼兮兮地凑过来:“哟,难怪年会那天那么大方,好样的,阔气了啊?”

  贝菲鼻子里哼出一声:“别贼喊捉贼,我还没审你呢,他给你多少好处,你就这样把我给卖了?”

  “呃——他跟你说了?”习容容念头一转,撇嘴道,“真没义气,我就知道迟早穿帮,倒霉的还是我!”

  “你当我是瞎子啊?”贝菲恨铁不成钢地瞪习容容一眼,这厮自从自己幸福腻歪得不行后,就干起三姑六婆的勾当,生怕她嫁不出去。以前还限

  于给她牵线搭桥,这回最离谱了——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凌千帆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也不至于对她的喜好琢磨得这么透彻。先前

  她觉得习容容做事有分寸,所以没往这上面想,这对定制的情侣表却把习容容给彻底曝露了,不过习容容没提起,她也懒得把事情揭开来说罢了。

  习容容无奈,微叹一声:“你以为我真那么没分寸,我这不是看着急嘛。以前我也觉得不大合适,他名声摆在那儿呢,可是……你从澳洲回来之

  后,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似的。后来凌少来找我,也没说是要我帮忙追你什么的,他样子挺颓的,说等这边公司上了轨道,他也该离开婺城了。我就

  问他和你到底怎么回事,他说……说他其实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好不容易碰到个能让他上心的,恨不得有什么都捧到你面前,可你什么都不喜欢。

  我看他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和以前那容光焕发踌躇满志的样子可不一样了,一时心软,就告诉他你那块表的事了。”

  “没别的?”

  习容容赌咒发誓地保证再无其他,想想又道:“不过陈秘书老在公司四处溜达,平时有事没事也喜欢和人搭话。你也知道公司二愣子多,哪是陈

  秘书那种人精的对手,套了什么话我可不负责!”贝菲思忖这话倒有几分可信度,她还没表态,习容容又担心地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以前

  也觉得他就一花花公子,现在看起来,对你还真挺上心的。”

  她压低声音凑到贝菲耳边道:“你还记得上个月你请年假的时候不,你前脚才走,我就看到票务公司的给陈秘书送票过来,听说是连订了三天从

  上海到墨尔本的航班。那会儿我就琢磨了,他是不是就想去追你的?”

  贝菲一时傻在那里,原来那时候凌千帆是专门去墨尔本的?难怪听说她取道北京时,他脸色那么怪异,她那时也曾有此怀疑,他却轻描淡写地说

  他是回去看他爷爷,她就没敢多想,现在回想起来……

  “你还怪我啊?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习容容可怜兮兮的,贝菲连忙笑道:“吓你玩的,我跟你谁和谁啊,还会跟你生这种气?”

  习容容才放下心,八卦的苗子又冒出来:“诶,现在感觉怎么样?到什么阶段了?”

  到什么阶段了?凌千帆昨天去了一趟金边,又是为顾锋寒的事,今天的飞机回来,他忙里偷闲还开始给她发短信,早上要她考虑是否搬到心湖苑

  他那套别墅去住。一是苏晚不在他不放心她单住,二来他最近很忙,要是住在一起,见面也方便,不用吃个饭还得提前预约。

  她办事素来快节奏,却也没凌千帆这般高效,几天没见面,居然就谈到这个问题。不过想想也是,贝菲脸上微抽两下,床都上过了还扭捏些什

  么?月色撩人也好,寂寞无依想找个肩膀也好,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

  “阿三?”看她半天没接话,习容容在她面前挥挥手,等她转过脸来习容容担心道,“你别怪我多嘴,其实凌少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他是真想

  好好照顾你的,他说你一个人孤伶伶的,要我以后多照顾照顾你什么的,我觉得吧……”

  习容容欲言又止,贝菲怔然半晌才问:“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慢半拍,”贝菲眼睛一瞪,习容容连忙解释,“你平时做事最机灵我们都知道,可我总觉得你感情上有点慢半拍。看起来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其实就是后知后觉,我还记得我们毕业的时候送行,火车站大家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就你一个人穷开心。我当时还挺佩服你

  的,说阿三你怎么这么坚强,谁知道你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拉着我哭,说你睡了一觉才意识到以后大家就天各一方了!”

  贝菲直勾勾地瞪着习容容,有这么回事吗?好像是有的,习容容接着道:“杨越那事也是的,你二话不说跑到这里来,我看你每天上班嘻嘻哈哈

  的,以为你没事,结果这两年追你的人不少,个个都碰钉子。我真怕你现在错过了,等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习容容和她平时都是贫来贫去,难得这么正襟危坐地和她推心置腹,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容容,老让你替我担心……”

  “我担心有什么用?关键是你自个儿要想通……”习容容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幸福经,直到凌千帆的电话打到办公室,她才猛然醒悟,抓起贝菲

  的衣领就把她踹出了办公室。

  冬天天黑得早,从信实大厦的玻璃柱电梯里,只看到外头夜色绚烂,灯火辉煌,俨然一座不夜城。凌千帆的红色跑车停在黄杨路口,张扬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