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切都是命运(第4/7页)

  落实到陆茗眉这里,就是一定要分得体面。

  不想和陆茗眉约会几次,倒并未看出她什么大毛病,一定要挑刺的话,那也就是有点见钱眼开。不出半年时间,他身边稍有家当的朋友,都被陆茗眉游说去她所在的支行,办下不少理财业务。事业心强不是坏事,时经纬只是有些憋闷,敢情自己这么一大有为青年,在陆茗眉眼里,就只有给她贡献绩效奖金的用处?

  时经纬拿定主意如果哪天陆茗眉游说他去买银行的理财产品,他一定要好好抢白她一番,谁知陆茗眉半年来似乎从未打过他的主意。时经纬忍不住,多番暗示她自己有房有车无贷款,陆茗眉却仍无表示,时经纬心痒难耐,连社里楼下的门房大爷都找陆茗眉买过一万块的基金,他到底是哪里不符合陆茗眉的客户要求?

  反正他也正好空窗期,有个人陪陪吃饭斗斗嘴还是挺不错的,不料昨天母亲突然到上海出差,联合明爱华险些给他搞出一起包办婚姻。现在更离谱,婚没包办成,凭空跳出个这么有来头的第三者。

  哦哦哦,不对,好像我才是第三者,时经纬想。

  更让他纳闷的,是陆茗眉这种恶婆娘,也有人能治住她?

  回想起数小时前机场大厅那场热吻,时经纬暗自思忖,这交情看来不浅呀,陆茗眉干嘛这么畏首畏尾一副小儿女情态?

  再说那程松坡又是颇有头脸的人物,明爱华何必还这么费心给女儿物色对象?

  见时经纬半天没吭声,陆茗眉便换了口气,硬的不行来软的:“帮帮忙嘛,时总编,时老板,时帅锅,靓仔~”

  “好。”

  “吖?”

  “有个条件。”

  陆茗眉眉飞色舞:“什么什么,你尽管说!”

  “你得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你究竟把对谁的不满转移到我的身上?”

  “什么?”

  “你究竟把对谁的不满转移到我的身上?”时经纬目光凛凛,反常的较起真来,“谁让你曾深深的相信,又最终背叛了你?谁让你没有办法去仇恨,而让我成了替罪羊?”

  陆茗眉兀自强硬地瞪着他,脸色却已苍白如纸,双唇不住颤动,说不出一个字来。

  PART 2

  命运是懦弱者的止痛药。所谓命运,就是人对于已经无法扭转的结局,编造出的聊以自慰的借口。而所谓命中注定,纯粹是恋奸情热智商降低的人,用来自我催眠的一种说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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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陆茗眉回过神后迅速反驳,“你神经过敏。”

  时经纬淡淡一笑:“好啊,那我上去和程松坡说,你跟我约会大半年,今天我们家长见面。”

  “时经纬你怎么这么卑鄙?”

  “你不是说我总有一天会成为背叛者么?背叛者当然卑鄙,天经地义。”

  “你!”陆茗眉忍住脱口欲出的脏话,暗暗在心里问候时经纬的八代祖宗,“算我瞎眼,还以为你有一点点良知!”

  她推开车门准备摔门而去,被时经纬及时拉住:“算了,跟你开玩笑的。”

  原来他常和陆茗眉开些不着四六的玩笑,每次都会被陆茗眉鄙薄回来,这回陆茗眉却只防范地盯着他,听他说上去和程松坡解释,反而挡住他:“你不会上去又变卦吧?”

  “拜托!”时经纬无奈道,“大姐你有什么值得我这么折腾?我都大半夜陪你出来发癫了,临了摆你一道,我有什么好处?”

  陆茗眉收回怀疑的目光,嘴里却嘀咕道:“那可说不定,小人的一大特色就是见不得人好。”

  大罗神仙也会被陆茗眉这张嘴说得翻脸,时经纬想,不过——这似乎是自己的特殊待遇,我他妈惹谁了我?

  敲开程松坡的房门,程松坡睡眼惺忪,一脸讶异,陆茗眉马上又变身了,搂住程松坡的胳膊给了他一个无敌温柔的笑容,转过身就从眯起的眼缝里朝时经纬嗖嗖地射出两把小飞刀。

  好在时经纬今晚的心脏已被陆茗眉锻炼得很成熟,他掏出名片双手递给程松坡,略作自我介绍后笑道:“我当时跟她开个玩笑,回家后自己觉得太过火了,想找程先生解释一下。陆小姐说你压根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可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大半夜地把你们二位都吵醒,实在是对不住。其实程先生我们联系过的,之前社里几次和程先生开视频会议谈合作的事,我都在场。另外我的助手还找你约明天下午的专访,我也正好能提前过来看看,程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们社里好安排。”

  陆茗眉也撇撇嘴说:“服了你了,都说没事,”她又朝程松坡笑笑,“我都说你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了,他非说不好意思,难道大半夜把人吵醒就好意思啦?”

  时经纬终于相信,女人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动物,没有之一。

  程松坡很客气,和他确认好下午访谈的时间地点,又留他喝茶。时经纬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再看看人物地点,很识相的告辞。告辞前他对口型朝陆茗眉说:“欠我一顿饭。”

  陆茗眉也用口型回应:滚。

  程松坡送时经纬出来搭电梯,他看见程松坡的手搭在陆茗眉腰间,女人曲线最玲珑的部位。这两人不知今天晚上要怎么风流快活,而他要独自一人在凄凉夜风中开车回家,忍不住骂自己,今天又不是三月五号学雷锋日,这么高风亮节干嘛呢?

  更要命的是这回陆茗眉没义气,八位家长都留给他一个人应付,他暗暗在陆茗眉的罪名上又加一条重色轻友。好在父母工作都忙,二十余年的忽悠经验用在他们身上早已游刃有余,陆父离婚续娶后对陆茗眉管束松了许多,容易打发,唯一难说服的是明爱华。明爱华两年前从集团总编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就移民澳洲,每年大约也就回来一两次,他听说明爱华办移民时曾想带陆茗眉一起过去,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没有办下来,所以明爱华才开始在国内为陆茗眉物色合适的结婚人选。

  贼喊捉贼在时经纬的字典里有另一个词来表达,叫“先发制人”,等明爱华来审问不如主动出击,一早他就拨电话给明爱华。寒暄问候后他率先道:“我爸妈今晚的飞机回北京,他们让我谢谢老师的招待,还说下次过来再请老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