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回百转 第169——172章(第4/6页)



  阮劭南点点头,走上二楼,推开卧室的门……他瞬间僵硬,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胆战心惊。他站在门口不敢动,紧张地问:“未晞,你干什么?”

  站在窗台上的人疑惑地看着他刷白的脸,回答道:“窗帘掉了一角,我想把它挂好……”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受损的声带虽然在昂贵的治疗下已经恢复了发声,可是永远不可能回复以前的嗓音。

  阮劭南重重舒了一口气,走过来,将还穿着睡衣的她从窗台上抱下来,嘱咐道:“以后这种事交给佣人去做,你手不方便,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未晞搂着男人的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你不是说我的左手要多运动,拿东西才能越来越稳吗?”

  阮劭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物理治疗要慢慢来,医生不是告诉你,先练习捡球吗?”

  怀里的人撅了撅嘴,有些泄气地说:“我已经练了一年多了,但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左手还是没力气,它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好了?还有手腕这一道道红斑,脖子上也有,难看死了,它们是怎么来的?”

  那些都是疤痕整形手术后留下来的,她的疤痕太深太狰狞,最先进的手术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他不能这样对她说。

  阮劭南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告诉你了,那些只是药物反应,以后就会慢慢变淡。医生都对你说了,不要着急,以后会好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刚才还满脸不耐的人,马上紧张地看着他,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阮劭南摇了摇头,把她放在床上,用手理着她及肩的短发,低声说:“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累。最近公司发生了一些事,心情不太好。”

  未晞小心地看着他,“我今天吵到你做事了,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一个噩梦,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有点害怕。”

  “没有,跟你无关。”阮劭南替她把被子盖好,“你今天梦到什么了?”

  “记得不太清楚了,一个很恐怖很悲伤的梦。梦里有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浑身都是血。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了好多话,可是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他一说话,我就掉眼泪,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后来我就哭醒了。真奇怪,我为什么要哭呢?一定是被他吓得,一定是这样。”

  未晞歪着小脑袋说完,用手指捅了捅兀自发呆的男人,“喂,你想什么呢?”

  阮劭南像被针刺了一下,猛然惊醒,看着未晞疑惑的小脸,尴尬地笑了笑,“你一定是没有按时吃药,才会做这样的梦,今天的药吃了吗?”

  未晞摇了摇头,说:“佣人要喂我吃,我说要等你回来我才吃。”

  阮劭南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嗔怪道:“你真是越来越任性,看来以后真不能太宠你。”

  未晞笑了笑,把脸埋在男人怀里。阮劭南拿出床头柜里的药盒,从其中一个格子里取出今天的剂量,然后拿起柜子上的水杯,将那一把药丸放进未晞的手里,看着她仰头服下,又将水杯递给她。

  “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未晞一边喝水,一边问。

  阮劭南扶她躺好,“只要你按时吃药,很快就想起来了。”

  未晞点点头,又问:“劭南,什么叫禁脔?”

  阮劭南愣了愣,说:“谁教给你这个词?”

  “今天上网看小说看到的,那个男主角把女主角每天关在家里,不准她出去,不准她见陌生人,也不准她跟陌生人说话。她就说,自己是他的禁脔。我怎么觉得她跟我现在的处理差不多呢?”

  阮劭南无奈地笑了笑,说:“傻丫头,这怎么能一样呢?你是我的妻子。以后不要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书,都把你教坏了。”

  “哦,妻子……”未晞点点头,打了个呵欠,“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已经在家待了好久了,再待下去我会变得越来越笨。”

  阮劭南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一点都不笨,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明天就是双休日,咱们出去逛逛,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未晞张开睡意蒙胧的眼睛,兴奋地说:“真的吗?那以后是不是都这样?”

  阮劭南心疼地亲了亲她的眼睛,低声说:“是的,以后都这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我阮劭南的妻子,没有你不能做的事,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

  未晞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朦朦胧胧地说:“劭南,你对我真好……”

  阮劭南看着她闭上眼睛,听到她均匀呼吸,他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不,我还不够好。以后我要加倍对你好,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未晞,我的宝贝……”

  他俯下身,轻轻贴着她懵懂无知的脸。

  三年了,他将她藏了整整三年了,可是他不能藏她一辈子。所有该死的人,都已经死去。所有的危险,都已经解除了。她是他的了,已经永远都是他的了,没有人可以把她从身边夺走,没有人。

  他有这样的自信,可以控制所有的局面。所以,没必要再关着她了。她是他的妻子,她需要享受人生,她需要与他分享他的成功。他要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就像当初,她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一样。

  阮劭南看未晞睡熟了,就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一个人来到书房。暮色四合,书房里的家具影影绰绰,弥漫着紫色的凄迷,有森然的感觉。他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

  他一个人看着烟雾渐渐弥漫,消散,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吴医生,我是阮劭南。”

  “阮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想问一下,我太太的手,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好了?”

  吴医生叹了口气,说:“阮先生,那是一定的。她当时磨断了好几条重要的经脉,要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根本不可能。”

  阮劭南停顿了一下,才说:“那么,她还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