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两个人不敢吭声,不敢动,僵硬着

“你们不用害怕,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吃小碗淡淡的说,走到画像前,看着画像中的丛意儿,一个现实中的池小晚,一个是画像中的丛意儿,她们谁也无法真的获知谁的存在!“太长时间了,突然间被唤醒,其实并不习惯。这画中的女子就是我,我也就是画中的女子,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我无法感知她,她也无法感知我,我们就这样徘徊在记忆之外。”

两个盗贼彼此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前的女子是真实存在的,是个现实中的人,可是,似乎只是身体,却飘忽着灵魂,好像是个鬼魂,在身体里说话。有些怪异,但并不可怕。因为池小晚的脸色很平静,笑容也很温和,是种很高贵的感觉。

“奇怪吗?”池小晚回头微笑着看着两个人,“可以去掉你们的遮挡物了,这儿,只要红烛不点燃,就不会有任何可以伤害人的气体。这儿,再次出现,只是为了让灵魂可以再次相遇。”

两个盗贼有些尴尬的拿下捂住口鼻的东西,尝试着呼吸了一下,有些潮湿有些少许的闷,但是,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二十几年前,在现实中的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欧阳瑞祥就发现了这处旧址,但是,但是的他还没有今日的气候,为了能够让这个旧址成为他独有的发现,他隐瞒了当时的发现,只是悄悄取走了一件物品,而那件物品,就是开启所有过往的唯一‘钥匙’。”池小晚坐下来,看着面前的两个盗贼,很有耐心的说,“这件物品,就是唤醒沉睡的我,召回远离的他,让一切可以再有相遇的机会,但是,记忆却在我们之间消失,我们想不起彼此,找不到彼此。他的爱让灵魂将记忆放在这儿沉睡,不曾离开他的气息,而由爱生成的恨却阻隔了我们彼此想起曾经过往。而他,将所有的爱,放在了这里,这幅画里,放在我沉睡的灵魂记忆的旁边细心呵护。”

池小晚停下来,看着画,手指轻轻划过,叹息一声,“这上面的泪痕,让我无法离开,无法忘记,无法想起。——是不是听着有些乱?其实,一切就是乱的,我怎么才能唤醒自己?”

“你现在不是讲得很清楚吗?”一个盗贼大着胆子说,“你现在不是说出了所有吗?你现在还想不起来你是谁吗?”

池小晚轻轻一笑,“听见肉体在说话是吗?可是,我是飘忽的灵魂,我活在这个身体里,所有的过往却封锁在这幅画中,你说我是谁?现实中的我还是曾经的我?”

盗贼额上的汗流的极快,他们害怕,虽然对方很温和,而且笑容极具亲和力,但是,她说出的话听在耳中却是恐怖的,她究竟是人还是鬼?这个地方为什么又如此邪门?

“出去以后,一定要毁掉这对红烛,只要把它们放在阳光下,24小时后,他们就会融化掉,爱和恨就会在阳光下淡掉,这凝固的爱和恨之深阻隔了记忆,却无法阻隔进行中的时间。”池小晚轻轻的走到红烛前,“我不知道是谁如此的想要得到它,但是,得到它,代价片是丧失生命。太不值得,要记得我的话,如果我可以离开,可以想起曾经,可以找寻到过往,我会亲手毁掉它,将所有过往在阳光下晒成尘埃,忘却。”

盗贼们觉得他们要窒息了。

“好了,你们走吧,他们就要醒来了,我也不可以再呆很久,刚刚醒来,很累,在我显示中的身体呆得久了,会伤害到她。”池小晚倦倦的说,“而且,他们就要醒来了,见到你们如何解释?”

“那,那,这,这蜡烛怎么办?”盗贼们结巴着说。

“该来的挡不住,由他去吧。”池小晚淡淡一笑,“只要不点燃它们,它们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而且在阳光下,它们会消失。 不过,你们要考虑好,带走它们,你们将时时活在内疚中,因为,它们,会结束你们买主的性命。可惜,我无能为力。”

两个盗贼傻乎乎的看着池小晚,不知道走还是不走。

池小晚淡淡的笑着,抬手,墙壁上的灯全部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通道,异常的明亮。“好了,走吧,这儿,不是你们可以久待的地方,路上注意些,再过些时间,报警器就要恢复了。”

两个盗贼傻瓜一般僵硬的转动身体,抱着红烛慌乱的跑了出去。

池小晚看着墙壁上的灯在盗贼的身后一个一个的灭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安静,一份倦意让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趴在旁边的台子上睡着了。

室外的雨下得安静而寒冷。

两个盗贼窜上自己的车子,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转动自己的脑袋,痛得要命,欧阳瑞祥努力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几点了?怎么了?怎么睡得这么沉?

“欧阳伯伯,您醒了?”池小晚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欧阳瑞祥立刻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立刻望向红烛,“它们,它们,它们怎么了?怎么——”

“红烛大概是一直燃烧着,我醒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燃烧完毕了。”池小晚轻声说,“哥哥先醒过来的,他头上受了伤,不过,好像没什么大碍,他上去帮您拿热水了,因为担心这儿发生的事情对您不太好,所以没有通知警察。”

欧阳瑞祥看着池小晚,想起是自己打伤了池小珉,犹豫一下,看样子,池小珉并没有告诉池小晚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之前去了哪里?”

“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池小晚轻声的答着,“距离我来这儿,过去十个小时了。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好像,有点像是梦游。我只记得我来的时候是在这儿,这幅画的前面,咦,这幅画怎么突然间成了一张没有任何痕迹的纸了?”

欧阳祥瑞一愣,立刻抬头去看,那幅画,只是一张素色的纸,微微泛黄,什么也没有,没有画像,没有字!

池小晚觉得一种忧伤涌上心头,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一直以来,某些东西在记忆最深处复苏,说不出来是什么。

从小到大,她经常陷在一个梦中,在梦中,她总是找不到自己,她和自己捉迷藏,总是不知道自己把自己藏在了哪里!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她好像在和自己捉迷藏,似乎知道自己就近在某处,却就是无法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