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57章

“你去套出来她是在什么地方遇到意儿的。”司马溶黑着脸对跟在后面的苏娅惠说,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失落之意。

苏娅惠停住脚步,有些为难,但仍是乖乖的重新返回丛惜艾的住处。看着苏娅惠离开,司马溶叹了口气,不错,他也在苦恼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想再娶蕊公主,他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觉,不爱不恨,完全的麻木。蕊公主确实是漂亮的,从见她第一眼她就认为她非常的漂亮,可是,他对她,就好象眼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因着父王的病情变化很快,他娶蕊公主的事情被无形中拖了下来,他也和父王争执过,他不想娶蕊公主,可是,什么人可以左右已经乱了情绪的父王呢?而且他是真的担心父亲不会放过丛意儿。

远远的看见司马澈从远处走了过来,脚步有些匆促,眼睛还有些微微的泛红,司马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迎了上去,招呼着:“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司马澈看到是司马溶,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只是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去拜祭时有些伤心,忍不住落下泪来,没事,你忙什么呀?可去看过父亲,他这几日情绪不太好,正阳宫又出了事,心里郁闷的很,不如你去陪陪他说几句话,或许有些用。”

司马溶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心里头有些难过,纵然从父亲口中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这个母亲所生,但是由母亲生养,一直以来都是在她身边长大,直到她被关进冷宫,直到她辞世,他都一直把她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想起还是难过。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茫然的说:“大哥,我当如何?”

司马澈看着司马溶,微微叹了口气,说:“唉,弟弟,这话要如何说才好。你,终究不是丛姑娘的良人,何必要让自己难过,也难为了丛姑娘,她的心中只有皇叔一人,就算是再怎么用情,只怕也终究是一场空,徒惹伤心。”

司马溶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可是左右不了自己的思想,只要有一丝呼吸在,我就无法停止想念她,越是得不到越觉得她珍贵,越想好好的拥有她。算啦,也不要劝了,就当是我欠她的吧,总是要还的,由着我吧。对啦,大哥,这大兴王朝的江山我是真的不想要了,还是你来当这个皇上吧,我实在不是一个可以左右天下的伟男儿,也操不起这个心,还是不要勉强我了吧。”

司马澈苦笑一上,叹息一声,心中说:若不是为了替母亲报仇,我才懒得趟这趟混水,这皇上做了其实很是无趣,难怪皇叔一直不肯继位,宁愿被太上皇强迫着不得已的在背后处理一下国事,应付一下其他人应付不了的事情,也不肯出面做这天下人都羡慕的皇上。

“兄弟二人在说什么呀?”一声细脆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把二人吓了一跳,一起回头看去,齐齐的呆在当地。

是他们的父王,一个魁梧的男子,如今有些消瘦了,白净了许多,穿着温暖的淡粉红的衣服,说不出的怪异,表情细腻,让人瞧着说不出是恐怖还是可笑,尤其是手里拿着一方丝帕,在手指上绞来绞去的,似乎极是有趣的模样。司马澈和司马溶目瞪口呆的看着,彼此看了一眼,想笑不敢笑,心中亦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堂堂一个当朝的皇上,竟然落得如此光景,如何解释才好?

司马澈努力笑了笑,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在户外看到自己中毒后的父亲,以前总是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感觉不出如此怪异的感觉。他恭敬的说:“没事,正和二弟谈起些旧事,二弟正要去看望您,正巧在这儿陪到我,闲聊了几句。”

皇上温柔的一笑,似乎是觉得自己很是千娇百媚,但是,在司马澈和司马溶看来,真是恐怖的很。“看朕?不会吧,只怕此时溶儿心中正是极恨着朕的。你知道吗?”皇上看着司马溶,温柔低声而语,“朕派了许多的人,许多许多的人,在朕的京城里四处寻找,朕一定要找到那个蝶润,还有那个可恶的丛意儿,朕做了皇上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像她那般不把朕放在眼里,让朕觉得如此的不舒服,恨不得生吞了她才解恨,她,根本就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朕怎么受得了如此的侮辱。而且她还让朕最看重的儿子与朕分了心,这样的女子不是红颜祸水,是什么?”

“父王——”司马溶有些气恼,恼恨的说,“您这是何必,若是您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您要了孩儿的命,孩儿也不会做这大兴王朝的皇上,您还是再想着再弄出个和孩儿一般的继承人吧!”

皇上恼怒的一巴掌打在司马溶的脸上,但因着身体不适的缘故,他打下去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隐隐有些做疼,很快就过去了,司马溶没有躲也没有去擦拭,只是倔强的站着,瞪着自己的父亲。

“哼,你不必用这种表情看着朕,朕要做的事情朕就一定会做到,朕就是要这把京城翻个遍也要找出那个疯丫头,让她对朕言听计从!”皇上不乐意的说,“她比蝶润那贱人还可恶!”

一声温暖的笑意在他们三人附近响起,轻轻的,悦耳而恬静,如同正在飘落的雪,在眼睛中晶莹动人。“不必这般麻烦,你找我何事?说来听听吧。”

三人立刻顺声看去,就在他们三人的几米外,一棵盛开的黄色腊梅树低矮的树杆上坐着一位美丽的素衣女子,穿一件浅紫的衣,紫的如轻盈的水,轻轻的晃动着双脚,抖落一树的雪,说不出的清丽脱俗。站在她身旁的是司马溶见过几次的中年男子,表情温和安静的看着坐在树枝上的丛意儿,好象根本没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

皇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丫头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吗?她怎么可以说来就来,她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她的丛王府吗?还是轩王府?真是可恶!那些守卫是吃闲饭的吗?简直是一群废物!

“你,你,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皇上有些结巴的问。

丛意儿轻轻一笑,黄色腊梅花衬托下愈发让她清灵动人,她的表情是恬静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并不生气,“怎么可能打哪儿冒出来,你当我是这棵腊梅不成?不过是个小小的皇宫,信不信我告诉你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来去之路?”

皇上看到站在丛意儿身旁的中年男子露出疼惜的微笑,那笑容让他心里莫名的一冷,仿佛一种可怕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突然间整个人如同沉入冰窑中般。明明那笑容如此的温暖,那也是一个并不怎么惹人注意的男子,却为何让他如此心惊胆战?!而且对方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甚至无视他的存在,那中年男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丛意儿身上,却为何让自己如此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