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2/2页)



  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她没话可答,只闷头吃饭。

  他又说:“你不相信?是真的,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我妈——”

  “我问你妈干什么?我又没叫你不去看你妈妈——”

  他尴尬地吃了几口饭,说:“我这一生都是——被她害了——但我——不好叫我妈把——她——辞退掉——因为她家在农村——丈夫不成器——只知道打牌赌博——全家都是靠她的收入——”

  “我又没叫你辞退她——”

  他很诚恳地说:“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但是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自从那次——就再没有过——那种事了——”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她心里像有一万个蛆虫在爬一样,“再没有过”不等于“从来没有过”,那件事横亘在她心上,一提就梗得慌。她打断他:“我们不说这个行不行?”

  他更尴尬了,低头吃饭,没再吭声。

  她吃过饭,就回卧室去休息,头还是很重,鼻子也有点堵。她吃了医生开的药,躺到床上去,听见他好像在厨房洗碗,磕磕碰碰的,很大动静。她鼻子又有点发酸,知道他在竭力讨好她。过了一会,他到卧室来,汇报说他把碗洗了,好像小学生捡了一分钱交给老师讨表扬一样,她微笑着表扬了他一下,他才高兴地出去了。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身上的疼痛似乎有所减轻,头也不那么沉了,就是嘴很干,呼出的气都是热哄哄的。她去客厅拿水喝,看见他还在写东西,顺便问了句:“还没睡?”

  他抬起眼来看了她一下,说:“嗯,马上就睡——”

  她上了趟厕所回到卧室,却有点睡不着了,好像把瞌睡睡颠倒了一样。她躺在那里,回想自己这一生,回想跟卓越的这段爱情和婚姻,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两个人都很可怜,肚子里的孩子也可怜,但似乎每个人的可怜又不是彼此能够解决的。

  她听见他去了洗澡间,开了热水器,热水器的动静很大,不知道是哪个部件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每个部件都在发出声音一样,尤其是火苗子的声音,呼呼的,简直像是台锅炉。她越发睡不着了,回想起以前跟他一起洗澡的情景,历历在目,特别是那个关键部位,软缩的时候什么样,站起来的时候什么样,摸在手里是什么感觉,在身体里运动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都那么清晰,可见可感。

  她感觉下面湿润了,搞得她不得不用手试探了一下,看是不是流产了。应该不是,因为只是少量的分泌物,像她每次来例假前半个月会有的那种分泌物,像鸡蛋清一样,滑腻腻的。大概这就是女人动情的表现,身体自动产生润滑剂,方便随之而来的摩擦。

  她有点希望他洗完澡会跑来找她,但又有点怕他洗完澡会来找她。她仍然觉得他那玩意很脏,如果他不用那玩意,只用手,她现在可能不会反感他。但她知道即便他只用手为她服务,后面的节目还是离不开那玩意,如果他也只要她用手,也许她能接受,但他肯定不会满足于用手。一想到用嘴去触摸他那地方,她就一阵恶心。

  她听见他洗完了澡,关了热水器,然后是他穿着拖鞋走过来的声音,她的脸莫名其妙地发起烧来,正想钻被子里去,他已经啪地一声把卧室的灯打开了,她也不好再钻进被子里去了,只好闭眼装睡觉。

  她感觉他是走到床边的挂衣柜跟前来了,她偷偷睁眼看了一下,果然是,他只穿着背心短裤,大概是仗着刚洗完澡,浑身的血液还没那么冷却。他把头探进挂衣柜里,然后拿出一件衣服打量着,还放到鼻子下去闻,好像拿不定注意那衣服脏到什么程度,还能不能继续穿一样。

  她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他转过身,抱歉说:“把你搞醒了?我在找我那件睡觉穿的衣服——”

  “我帮你洗了,那么脏了——还能穿?”

  “我也想到可能是你拿去洗了,我随便找个别的穿吧——”

  她看见他两腿那里已经搭起了一个小帐篷,赶快把眼睛望到别处去,但他已经捕捉住她的视线,很快地爬上床来,钻进她的被子:“看,你又把它搞成这样了——”

  “你在医院不是说‘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那是为了哄你回来嘛——”他狂热地在她身上到处摸,“你呢?你不想?”

  她的身体真的是很想很想,但她只是想他的抚摸,想他的手,对他的那个玩意,她是一点也不想,她觉得那玩意很脏,而且很难伺候。她抓住他的手,阻拦说:“别这样,我们说好了的——”

  “回都回来了,还搭这个架子干什么?”他的手伸到下面去探索,手掌碰到她两腿内侧皴裂的地方,很痛,她正想抗议,他的手指已经灵活地钻了进去,她“啊”了一声,全身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