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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吃得很好很饱——”

  “那就约个医生,做个全面检查——”

  “不用,不用,我没事,真的——”

  “真的没事?那怎么会越来越瘦呢?你看,这里,还有这里——”

  她说着在他胳膊上捏了几把,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正准备去摸他的胸,他跳开了,气喘吁吁地说:“没事,没事,我没瘦,跟原来一样重呢,是你的感觉问题——”

  她定睛看着他,幽幽地问:“是得了相思病吧?”

  他吓了一跳,连声否认:“没有,没有。”

  “都相思成疾了,还不承认。”

  “真的没有!”

  “别针的线的了,老实坦白,是不是还没getover(遗忘,了结)云珠?”

  他松了一口气,撒谎说:“你要说是,那就是吧。”

  她着急地问:“要不要去加拿大找她?”

  “不用,不用。”

  “那怎么办?就这么——郁郁寡欢,相思成疾?”

  “你是搞心理辅导的,怎么不帮我——辅导辅导?”

  “我又不是搞失恋心理辅导的。”

  “我还以为搞心理辅导的人——对无论什么人的什么事都可以辅导呢。”

  “哪里有那么神通广大?不过我觉得——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场新的恋爱。”

  他咕噜说:“到哪里去开始呢?”

  她建议道:“那个朱——同学怎么样?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如果她还没男朋友,你完全可以试试——”

  他撒谎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还有谁呢?让我想想——这样吧,你说个大概的要求,我帮你留心——”

  “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一旦开始了,就有心情了,不开始永远都没这个心情。既然你不肯说,我就比着云珠帮你找吧。”

  “真的不用。”

  虽然他坚持说“不用”,但Grace还是固执地在帮他“比着云珠”找对象,有时会拿张照片给他看,有时会指个网页给他看,但他都没什么感觉,觉得那些人好奇怪,好陌生。这都谁呀?跟我有什么关系?

  快到Grace生日了,他开始寻找生日礼物,经过了这一年,尤其是经过了云珠的熏陶,现在回想去年送Grace一个几十块钱的电子相册,感觉好寒酸啊!

  但这次连电子相册这样的灵光都不闪一下了,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送什么好,一直到离她生日只两天了,他还没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那天晚上,他正在实验室一边等实验结果,一边在网上搜寻“女性朋友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好”,突然听到手机响,打开一看,是Grace打来的,他hello了一声,就听到她嘶哑的哭声:“呜呜——Amber——死了——”

  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Amber就是“猫儿子”,着急地问:“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

  他急忙说:“我马上就回来,你别哭啊——”

  他挂了电话,扔下已经做了90%的实验,开车直奔回家,把车停进车库,咚咚咚地跑上楼去,看见Grace坐在Amber那间屋子的地上发呆,眼睛红肿,头发散乱。

  他走过去蹲在她跟前,问:“Amber呢?”

  “警察带走了——”

  “警察来过了?”

  “嗯,我叫他们来的,因为地下室的气窗被人砸烂了,肯定有人进来过——”

  “偷东西了吗?”

  “没有,但Amber肯定是被人——谋杀的。”

  他有点毛骨悚然:“那现在地下室的气窗——”

  “警察已经帮忙钉上了。”

  “你觉得这会是——谁干的?”

  “还有谁?肯定是某个跟我抢遗产的人干的,他们想吓唬我,让我自动放弃遗产继承权,那样钱就归他们得了——”

  “你对警察说这事了吗?”

  “说了,他们会立案调查的。但我不懂的是,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我搬到了这里呢?还知道我地下室有个气窗?我的气窗外面都是爬墙虎,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见。”

  他想到有可能是赵云在网上抖露过这些细节,但他不敢吱声。

  她无神地坐在那里,头靠在床架上发呆。

  他劝说道:“猫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节哀才好,起来吧,我做点——面条你吃——”

  她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他小心地碰碰她:“喂,别这样,要节哀啊,我们明天再去买只猫来养吧——”

  她嚎啕大哭起来:“我不要买只猫,我要我的Amber!它跟了我这么多年,比我的亲人还亲,自从我丈夫去世后,它就是唯一关心我爱我的人,现在连它也——去了,我在这个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拿了些面巾纸来给她擦眼泪,安慰说:“谁说只有Amber关心你爱你?不是还有我吗?难道我还抵不上一只猫?”

  她睁大泪眼看着他:“你也——关心我——爱我?”

  “不是吗?”

  “我不相信。”

  “你不信也得信,因为这是事实。”

  她仍然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开玩笑说:“如果你只喜欢猫,那就——把我当猫养吧。喵——喵——”

  她破涕为笑。

  他松了口气:“好了,起来吧,别坐地上了,又硬又凉——”

  她向他伸出双手。

  他很乖觉地抱起她,放到床上:“你躺会,我去煮面。”

  她嗔道:“你就会煮面。”

  “煮面快嘛——”

  “你煮的面不好吃。把我抱下楼去,我来煮,我煮的面好吃些——”

  他吭哧吭哧地把她抱下楼,她到炉子前去忙碌,他站在她身后,仿佛漫不经心地说:“有件事说出来肯定要被你骂死——”

  “什么事?”

  “你答应了不骂我,我才说。”

  “我答应了,不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