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梅花落(1)

  【萧天若】女子。

  性格小分裂。喜欢安宁和清静,有一点坏脾气。一直以来,都习惯微笑了面对眼下的生活。

  喜欢历史,喜欢诗词,喜欢古曲、刺绣、书画、瓷器喜欢一切跟自己生活的这个时空有些距离的东西。很幸运,身边有跟自己一样爱好的朋友。

  间或,会写武侠或者古代背景的故事,或者其他。

  沉浸在文字里的时候,偶尔会觉得痛苦,但大多数时候,是不亦乐乎的。毕竟,借了自己的手,推动他人的喜怒哀乐,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儿。

  梅花落

  文/萧天若

  楔子

  梦中,有淡淡的梅香。

  白衣的少女牵着他的手,他笑着注视着她。可不过转瞬,这一切便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他觉得自己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坠进无边的深渊里。眼前,是刺目的血色。耳边有呼啸的风声,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最后,他坠入一片黑暗

  1

  啪啪啪。

  急促的敲门声之后,是老朱的声音:"爷,您醒醒。出事儿了!"

  慕天扬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睁开眼来。他略微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翻身起来,抓了枕畔的剑在手,披衣开门。

  一钩新月,不过刚过中天。

  夜,还很深。

  "出了什么事儿?"慕天扬看着气喘吁吁的老朱,不由皱了皱眉头。

  "爷,"老朱的脸在灯笼明明灭灭的火光下,浮现出一片担忧的神色,"刚刚有人来报,江员外家出了命案。"

  "死了多少人?"慕天扬整了整衣角的褶皱,随口问。

  "只有江员外一个。"老朱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密室杀人。死者没有任何异样,应该是中毒身亡。"

  慕天扬面上掠过一抹不悦。老朱这些年跟着自己,什么大阵仗没见过?怎么为区区一件密室杀人的案子,就慌张成这样?!

  "这种事情,叫捕头和仵作去处理就好了,何必半夜惊扰我?"

  "不是一般的凶杀案。"老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据他的家人说,江员外的死,跟一架梅花屏风有关。"

  梅花。屏风。

  听到这两个词,慕天扬不由心头一凛。梅花屏风,密室杀人,死因蹊跷这一切那么熟悉,似曾相识难道,这件事跟自己此次来江宁的目的有关?

  顾不得多想什么,立即开口吩咐下去:"备马。速去江府。"

  2

  屋中间的圆桌上,一杯残茶早已经变凉。床头,有本书,看了一半,摊开丢在一旁。案上摆了盆兰花,正在窗外残月的照映下舒展着枝叶。墙角,立了一架绣了雪梅图的屏风。锦绣的围帐只放下了一半,死者就躺在榻旁。仿佛,他是在临睡前起身放帐子的时候,不小心跌坐在床边,睡着了一般。

  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显然不是意外。捕快已经盘问过江府的家人,出事之前,没有人进过老爷的房间。而且,刚满四十岁的江志远,没有任何能突发致命的病。

  慕天扬有十成十的把握,这个江员外是被人下了毒。可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哪怕最细微的伤口,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表现。查遍了整座房子,乃至整个江家,都没有找到一丝毒药的痕迹。

  慕天扬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就手拈出一根银针,俯身刺进死者的咽喉——

  停留片刻,取出,银针却依旧雪亮如初。

  再换其他地方试了一下,也是没有任何异样。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状况。只是,两件事,一个出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将军府,一个出在江宁富商江志远的卧房

  慕天扬忍不住抬头,把目光落在墙角那架雪梅屏风上。就手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烛火,他走过去,细细看那图画。

  绢丝画布出自江南,是极品织工,配了上好的檀木架。做画的人手法很是细腻,把一株白梅画得清雅脱俗。且,那梅花蕊心和花苞上,还蒙了一层薄薄的银色细雪,在烛火下,闪动着细琐的银光。

  慕天扬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那花苞上的雪花——

  而此时,耳畔却传来妇人嚎啕的哭声。

  慕天扬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略微富态的女子,扑倒在江志远身上,大哭不已。

  老朱凑到慕天扬身边,轻声道:"这是江志远的夫人,白氏。就是她第一个发现江志远的死——"说到这里,老朱顿了顿,"爷,您说,会不会"

  慕天扬使个眼色,令老朱闭嘴。他走上前,看着那满脸悲戚的女子,道:"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节哀。"

  闻言,江夫人回过头来,抽泣着起身,对慕天扬施了一礼。"慕大人,我家老爷死的不明不白求您,为民妇做主,要不民妇怕是也没有活路了"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慕天扬狐疑地望着她,开口道:"江员外身遭不幸,夫人该要求本官彻查此案才是,为何却说出没有活路这样的话来?莫非,这之间还有什么曲折和隐情么?"

  白氏的脸一下变得苍白惊恐起来,"怎么?大人还不知道吗?我之前跟朱先生说了的,我家老爷,是被这架屏风"她颤着手指,指着墙角那雪梅图屏风,"是被这屏风害死的"

  "屏风杀人?"慕天扬一笑,"夫人,您在开本官的玩笑吗?"

  "是真的!是真的!"江夫人的神色里,除了恐惧,还有大片的慌乱和癫狂——"这个屏风,是诡魅之物当初老爷买它回来的时候,我就劝过,不祥之物,还是不要的好,可老爷说这是绝世珍宝,错过了要后悔一辈子的所以硬是买了回来。"

  她身子抖得厉害,双手捂着脸,眼泪却不停的从指缝里渗出来。"自从买回这个屏风,他就好像中了魔"

  慕天扬打断她的呓语,"听说,是夫人第一个发现江员外身亡的?当时,这房里,可有什么异样?"

  江夫人抬起头来,手指再度指向那架屏风。"我回来的时候,老爷已经倒在地上了那一刻——那架屏风,是红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它是血红的,整片画布上都是红色的梅花,颜色重得像要从画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