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秘密(第2/3页)



  “长恭,你来了。”他坐起身来,轻咳了几声。

  “九叔叔,你怎么这样就睡着了,你看看你又咳嗽了,“长恭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也不是孩子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万一不小心又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九叔叔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唠叨,他的心情却忽然好了起来,“也没什么,只是头有些晕。”

  “头晕吗?不怕不怕,长恭给你按按。”她笑吟吟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双纤长柔软的手抚上来,指尖插入他的发间,驾轻就熟地轻轻按揉那几个舒活脉络的穴位。

  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暖,他有一刹那的恍惚,几乎要忘了今天必须和她说的事。不过,那件事……再过会说也无妨……就让她多高兴一会也好……

  想到这里,他低声道,“长恭,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头疼的时候你也经常这样做……”

  “怎么不记得啊,”长恭弯了弯唇,“不过好几次九叔叔的头好像越按越疼呢。”

  “呵呵,你那是按吗?捏面团似的,我受得了吗?”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也忍俊不禁。

  “可每次你还是乖乖让我捏啊。”

  “不让你捏成吗?到时不知你会不会想出更折磨人的招数。”

  长恭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高湛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多少往事回忆,似乎只要些许的温馨就可以缠绕成咀嚼很久的幸福,一寸寸一缕缕,就这样悄然无息,漫浸彼此心底。

  “对了,九叔叔,你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她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高湛没有答她,只是缓缓站起了身,说了一句,“跟我来。”

  长恭满腹狐疑的跟着他穿过了几道长廊,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房间。这里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房间里阴沉、冷郁,幔帘长垂,光线不入,触眼是一派浑然的幽暗。隔绝阳光的空旷房间里,瘴气如潮,堆堆重重,弥漫整个空间,还依稀混杂着血腥味。

  “九叔叔,这是哪里?”她虽然并不觉得害怕,但这种阴森森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高湛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原来娄太后一直派人保护着那个小荷,不过可能由于太后的过世,那些保护她的人也纷纷离开,我派去的人才发现了她的踪迹。”

  长恭只觉心一点一点的紧缩,犹如芒刺在背,心如悬旌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那她人呢?她说了什么?”

  高湛垂下了眼眸,“很可惜,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患了重病,命悬一线,只不过,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在临死前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人?”

  高湛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掀开了幔帘,原来在幔帘之后竟然还有一道看起来不起眼的铁门。

  “吱吱——嘎嘎”难听刺耳的声响在长恭耳畔响起,她不由皱起眉,心中的不安随着铁门的开启声越发扩散。

  如果说先前她的不安来自于这陌生怪异的环境,那么现在刺入她眼球中的景象绝对惊骇的令她犹如雷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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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恐怖的刑具,房梁上正吊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女子,她的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显然是已经遭受了不少酷刑,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深紫血淤,如一条条昂首吐信的毒蛇般看的长恭心惊肉跳。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声音,女子忽然缓缓抬起了头。在看清她的容貌时,长恭更是震惊不已!

  那女子赫然就是——失踪了好几日的阿妙!

  “九叔叔,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她?”长恭刚问出口,蓦的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难道,她——”

  高湛神色复杂地望向了她,“长恭,你冷静听说我,小荷临死前说出的名字就是——她。”

  长恭愣愣地站在原地,后背像是爬满了蚂蚁,麻木而刺痒的感觉。那种感觉随着安静的血液流回心脏,接着跳动地流遍全身。

  莫名的恐惧。

  难道一切的一切,真的和二娘有关?

  “倒看不出,这个女人还是个硬骨头,什么刑具都试过了,却什么也不肯说。”高湛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取下了套在她口中的衔木嚼子,犀利的眸光紧紧逼视着她,瞳孔骤然紧缩,“朕知道你护主心切,怎么,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目光近似空洞的望着高湛,气息微弱,“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你杀死我好了。”

  高湛冷笑了一声,“你还是不知道?好,看来光是这些刑具还是不能让你开口……”

  “九叔叔,不要再上刑了,总会有别的办法的……”长恭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今天我并不准备上刑,只是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高湛示意长恭先不要说话,高湛半眯起眼,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如冰似刀刃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阿妙的脸上,“听说你家乡还有个弟弟吧,你父母早逝,你也不想唯一的弟弟有什么不测吧?

  他的话音刚落,阿妙如同被刺中要害一般蓦的全身一震,大惊失色,“你,你对我弟弟怎么了?”

  高湛倒轻轻笑了起来,“要想知道你弟弟怎么样?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气氛顿时凝滞了下来,空气好似又在一瞬间冻结,光线昏靡的密室此时仿若森意蔓延的坟墓般骇人。

  “我说!”阿妙那略带扭曲的脸色狰狞的尤如一头骇人的野兽,她眼神有些涣散,神志疯狂的脱口而出道,“我什么都说,只要你别伤害我弟弟!”

  “我娘的死真的和二娘有关?”长恭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她的衣襟。

  阿妙直直地望向了长恭,懵怔间,长恭仿佛感觉到她夹杂满腔怨恨的幽光透过失去神采的瞳孔直刺入自己的灵魂深处:那心如灰烬、濒临绝望的怨怼凄厉而无声的直指自己!

  “是……都是因为你娘,你爹才冷落了二夫人,要不是这样,二夫人,二夫人她怎会和文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