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失身(第3/4页)



  霍去病摸索着点亮灯,凑到我身边看我,重叹口气,拿帕子替我擦泪,“还在为小谦小淘李诚难受吗?”

  我拽着他的袖子只是掉眼泪,“我阿爹走了,九爷他怎么都不肯要我,现在小淘小谦也走了,狼兄已经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只剩我一个了。”

  霍去病手僵了一瞬,一手拿起酒囊大喝了几口,一手抹去我眼角的泪:“胡说!怎么只剩你一个了?我会陪着你。”

  我的鼻子囔囔,随手扯起他的袖子擤了一把鼻子,望着他问:“你为何要对我花费那么多心思?”

  霍去病看着自己的袖子,无奈地摇摇头,拽开我的手,把帕子塞到我手中,脱下了外袍,“你是真傻假傻?我虽然没有明说过,难道你一直不明白我想娶你吗?”

  我探着手去拿酒囊,霍去病一把夺过,“不许再喝。”说着自己却喝了好几口。

  我伸手去抢,他握住我的手,“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喝,你可有一些喜欢我?”霍去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歪着脑袋,想了半晌,“不知道。”

  霍去病长叹口气,“那你以前看我难过时可有不舍?今天有没有担心过我?”

  我拼命点头,“我到现在还不愿意见槐花,一见它心里就难过。我害怕你被匈奴伤着,匆匆赶了一夜的路。”

  他带着几分苦涩笑起来,“你心里有我的。”说着拿起酒囊只是灌酒。“当日月牙泉边你明明都走远了,为什么要回头?回头看到我时,你知不知道你的脸红了?你为什么脸会红?你若心里没有惦记着我,为何在歌舞坊内特意为我留了座位?你不开心时,我想着法子逗你笑,可但凡我不开心时,你不也是想着法子让我移开心思吗?当日因为司马迁那些文人的评价不开心时,一向不与我拉扯的你,不惜扯着我的袖子说话,明是戏谑我,其实却只是为了让我一笑,前段日子,你本来因为我强留下了你,满脑子在转鬼主意,说到父亲一事时,却立即一门心思地把话题转开,罗里罗嗦地只说闲话。玉儿,我只是错了一次,晚了一步,如果长安城内……”

  我笑指着他的脸说:“你要醉了,你的脸好红,象猴子屁股。”

  他笑着摇头,“你才是真醉了,不醉哪里能一会哭一会笑?”

  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没有醉,我的心里很清醒。”

  我望着他手中的酒囊,“我想喝,我好久好久没有喝马奶酒了,小时候偷喝过一次,觉得真难喝。”

  他又喝了几口酒,“现在不觉得难喝了?”

  我哭丧着脸说:“现在也难喝,可那里面有阿爹的味道。”

  他将酒囊递给我,我扶着他的手大喝了一口,他缩回手把余下的一饮而尽,随手一扬将酒囊扔掉。

  “玉儿,不要回狼群,嫁给我吧!”霍去病侧躺在地毯上,醉眼朦胧地盯着我。我嘻嘻笑着没有说话。他又道:“孟九是不错,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的确是俗世中少见的男儿,可我也不差,而且我一定会待你很好,你忘记他吧!”我还未说话,他大笑起来,“我是醉了,这些话不醉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可我心里也很清楚。”

  我皱着眉头,那个灯下温暖的身影,那个温文儒雅的身影,那个总是淡定从容的身影……

  霍去病的脸蓦然出现我眼前,“现在是我在你眼前,不许你想别人。”

  我望着他,眼泪又涌出,霍去病替我擦泪,手指抚过我的脸颊,犹豫了下搁在我的唇上,他的手指立即变得滚烫,身子也僵硬起来。我愣愣看着他,他忽地长吁口气,猛然吻下来,我心中似明白似糊涂,身子变得又轻又软,象要飞起来,又象要坠下去,唯有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体,火一般烧着,而我的心好冷,想要这份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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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隐约的狼啸声中清醒过来,只觉头重身软,痛苦中睁开眼睛,看到我和霍去病的缠绵态,不能置信得又立即闭上。

  满心震惊中,昨夜一幕幕时清晰时模糊地从心中滑过。我一动不敢动地躺着,脑子木木,又一声狼啸隐隐传来。我闭着眼睛从霍去病怀中轻轻滑出,背着身子快速穿好衣服。

  蜡烛还剩小半截,我无法面对这么通亮的屋子,吹熄蜡烛,在黑暗中默默立着,身后的霍去病翻了个身,我一惊下竟然几步蹿出了帐篷。

  远处巡逻的士兵列队而来,我匆匆隐入山石间,循着时断时续的狼啸声而去。

  半弯残月斜斜挂在天上,映着山涧中的一潭碧波。狼兄正立在湖边的石头上,半昂着头长啸,雪狼也伴着他时而呼啸一声,小公主看到我立即扑上来,到脚边时却只呜呜叫,迟疑着没有向前。

  我咬着唇弯身抱起她,“我的气味变了?”走到狼兄身旁坐下,狼兄在我身上嗅了几下,疑惑地呜叫了两声,看我没有理会,无聊地趴在了大石上。

  我的气味变了?因为我已经不是少女,今日起我已经是个女人了。我连着捧了几把冰凉的泉水浇在脸上,想要借此浇清醒自己,可清醒了又能如何?

  默默地看着潭水,千头百绪竟然无从想起。

  小公主在我怀里扭动着身子,我却没有如以往一般逗着她玩,她不耐烦地从我怀中跳出,去咬父亲的尾巴。

  雪狼猛然一个转身,冲着林木间一声充满警告攻击的嘶鸣,我诧异地回头,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暗处肯定有让雪狼不安的东西。一向警惕性最高的狼兄却依旧神态怡然地逗着小公主,只向雪狼低低呜叫了一声。我立即扭回头,全身僵硬地坐着。雪狼听到狼兄的呜鸣,收了攻击之态,却依旧小心翼翼地护在小公主身前。

  半晌后,才听到身后一个轻柔到带着担心害怕的声音,“玉……玉儿,我……我……”声音渐小,四周又陷入了沉静,两人一前一后,一坐一站,都一动不敢动。小公主停止了戏耍,好奇地瞪着乌黑的眼睛看看我,又望望霍去病。

  狼兄不耐烦地长啸一声,给我身上拍了一爪子,又冲着霍去病叫了一声,领着雪狼和小公主踱步离去。

  霍去病走到我身后,“对……对不起,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