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毁巢切屁股(第2/5页)

当时少剑波命令杨子荣小队和马保军的机枪班埋伏在这里。第一要把回头的敌人堵在隘口外面,保证毁匪穴的任务顺利安全完成;第二要保住隘口以备下山。

少剑波率其余部队,进了大锅盔。少剑波先进了匪徒们的洞司令部,那些为马希山庆贺的酒宴,还没有收拾,杯杯盘盘,残汤冷酒,都冻成了冰。他对栾超家命令道:

“先把所有的粮食库、被服库全架上干柴和松树明子,干柴越多越好,保证烧透。”

他看了看这个山洞,修得实在坚固,便又命令刘勋苍道:

“把敌人所有的弹药,全搬进这个洞来,多找些日寇丢下的地雷炮弹。”

最后他命令:“准备好了,先来报告。听命令一齐点火。”

刘勋苍、栾超家各带自己的小队,分头执行任务。

少剑波、姜青山等,便在匪军司令部翻开了文件,找到了电台。最可笑的是白茹在电台旁边,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杜长官!共军小部队今天已被我歼灭,活捉了少剑波,还有他队里的女医生小白鸽!

下面的日子签的是昨晚十一时,再下面是些阿拉伯数字。白茹笑着递给了剑波。剑波接过来微微一笑,幽默地道:“侯专员!你报告得太早了!看看谁活捉谁?”接着他望了一下白茹说:“我们的小白鸽还满天飞呢!”

正在整理中,小董领了十几个女人、小孩走来。这群女人中有老太婆,有中年妇女,吓得战战兢兢,哭哭啼啼,全身抖颤,口口声声求饶,都说是被抢上山来的。

可是内中有马希山的太太和姨太太,尽管她们头上包块大毛线围巾,把头藏在一个老太婆的后头,却被姜青山看出来了。上前一把撕掉了头巾,骂声:

“你们俩装他妈的什么洋蒜,剥了皮我还不认得你们的骨头?臭婊子……”

马希山的两个太太马上倒在地上,吓得面色像黄蜡,两个眼直瞪瞪地望着姜青山发抖。

姜青山又一阵威吓,马希山的两个太太说了实话,指出了这些人中哪是侯殿坤的大姘头、二姘头,哪是李德林的老婆子,哪是谢文东的老婆子和大女儿。

姜青山举起枪,“妈的!干掉算啦!”

少剑波马上制止道:“不!我们连俘虏都不杀,何况家属,更不能杀!”

“这些狗娘养的!都是些坏人,都干过坏事!”

“那等将来由群众来清算,现在留下她们会成为敌人的包袱,会成为敌人的累赘,对我们还有好处的。”

随即又命令把她们押到一个小木屋伙房里,然后命陈振仪等收拾好有用的文件、报稿,装了一大包,走出匪徒司令部。这时刘勋苍小队已把所有的弹药、炮弹等堆在这个大洞门口。还有一些不知干什么剩下来的一箱多年的陈炸药,也可能是当年开山炸洞剩下的。

刘勋苍在一块点着的大松明子的照耀下,皮帽子掀在脑后,向炸药箱里面下手榴弹,他是要用手榴弹代替雷管。剑波笑了笑道:“爆炸大王又闻到炸药味啦!多下几个,好保险。”

“没错!”刘勋苍边捆边答道。

姜青山领着剑波到处检查了一下,到了栾超家负责的粮库、被服库,只见栾超家正指挥着在向被服、皮子上倒两大桶豆油,这豆油是从伙房翻出来的。栾超家看了看剑波,似有惋惜地说:

“二○三!这么多的粮食、皮子,烧了太可惜!”

少剑波仰看着垛得高高的被服堆和粮食堆道:

“是的!太可惜了!不过为了长远的胜利,目前必须这样做。”

只是有一捆日本军用大衣,少剑波命令留下来,让每个战士拿上一件。

半夜时分,一切准备就绪,战士们静静地等着信号,山上是那样的平静。此刻马希山等匪首却正在绥芬大甸子暴跳如雷。

李鸿义一梭子大肚匣子响后,接着便是刘勋苍的炸药爆炸了,引起全洞的子弹、炮弹连续爆炸,震得山摇地动。栾超家把火把丢上大粮垛,丢上了被服库。大锅盔遍山大火。中锅盔、小锅盔也应时火起。三个山的巨大火光,交互辉映,照得满山通红。轰轰隆隆!哔哔剥剥!活像一个大战场。火舌冲天而起,舐着乌黑的太空,雪地也映染成红色。

匪司令部的大洞塌下来,匪巢彻底毁灭了!

少剑波看了看表,是二十四点,他自语了一声:“来得及!”随即命令,饱饱地吃一顿干粮。战士们早把匪徒伙房里的肉饭拿在手里,陪着熊熊的大火,大吃起来。谁还舍得吃自己的干粮。剑波看了笑道:

“真能抓紧时间。”

战士们逗趣地望着剑波:

“二○三首长!你不是告诉我们吗,要会打,会吃,会睡,会走吗?”

刘勋苍大口吃着肉说:“这叫做取敌之肉,填己之肚!这是小分队的新战术。”

栾超家插了一句道:“不这么着,到哪弄吃的!”接着他脖子一伸咽了一口没嚼烂的肉说:“咱们给国民党来‘吊孝’,他不请吃顿饭那还像话。”

已经是零点二十分了,少剑波命令下山。到了隘口,杨子荣、马保军的掩护部队让过了小分队,他们俩又在后头喳咕了一阵,又弯腰在摆弄什么东西,然后才赶上小分队。原来他俩捆了两束手榴弹,每束八个,下在要道的两旁,中间用一条铁丝连着,铁丝的两端是拴在手榴弹的弦上。马希山的马蹄正挂上了铁丝,因而把匪徒的队伍截断炸烂了。

“想办法呀!这可怎么办哪!喝西北风吗?”十几个女人涕一把,泪一行,在向她们的几个主子诉苦。

“到哪去呀!这可活不了啦!”

“哭你妈的屌。”马希山一蹦跳起来,朝着那群老少娘们一阵臭骂。眼睛血红,连仁丹胡子都翘得老高。可是为了安定匪徒们的情绪,一转眼又变得温和了。转头向垂头丧气的匪徒们哭丧着脸说:

“弟兄们!我们要从死里求生,你们在伪满都当过警官,现在又是国军的官员,是共军和穷棒子的仇敌,被共军捉到,被穷棒子捉到,不是抽筋剥皮,就是活埋……”

“这我们都知道。事到如今,怎么办吧?司令!”

马希山又捋了一下仁丹胡子,刚要开口,却被侯殿坤接过去:“怎么办?只有干到底!报告诸位一个好消息,昨天刚来的电报说:国军已拿下陶来昭啦!几天就到哈尔滨。蒋总裁又从葫芦岛运来大批坦克、大炮,支援杜司令长官,美国军事顾问团也已经到了沈阳,共军眼看就完蛋。还有,整个哈尔滨也用不了一个原子弹,牡丹江连半拉都用不上,就可以全给翻过来。”侯殿坤神气十足地晃了晃脑袋,接着又说:“到那时,我们捉共军就像捉小鸡一样,一个一个地掐死!”他手一比划,嘴一闭,活像马上就可办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