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风起云涌(第2/3页)

送走庆王和见王,文昌举长舒了一口气,又和叶时胜寒暄几句,才和高亥、陈封回到了贡院。在贡院的议事大堂坐定,文昌举威严地扫了高亥、陈封和章则是一眼,不容置疑地说道:“方才庆王殿下和见王殿下吩咐,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对外声张。若是让本官知道谁走漏的风声,哼哼,莫怪庆王殿下……咳咳,和见王殿下轻饶不了。”

高亥连连称是:“谨遵文尚书之言。”

陈封和章则是也纷纷点头。

“黑榜之事,就此揭过不提,今日就到这里,先各自回去,明日一早放榜。”文昌举起身,几人也同时站起,叉手作礼之后,分别离去。

文昌举最后一个离开,临走时,他再次向叶时胜表了谢意:“有劳殿帅了。今晚守护贡院,防止奸人作乱,兹事体大。”

本来守护贡院之事,并不需要叶时胜亲自出面,不过叶时胜既然答应了三王爷,就要说到做到。他是一个恪守承诺之人,他欠三王爷一个人情,是人情,就要还。

文昌举坐上马车,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刚进门坐下,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下人禀报有客来访。本不想见客,一听是连若涵,忙让管家请了进来。

连若涵见过文昌举后,只和文昌举说了几句话就告辞而去。出了文府大门,她对令儿说道:“传信回去,文昌举已是弃子。”

令儿无比讶然:“啊,小娘子,因为一个夏祥而舍弃了文尚书,是不是太草率了?”

连若涵轻轻摇头:“并非是为了夏祥,而是文昌举到了此时此刻还认为事情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后续了,他竟是真听信了庆王之话,如此短见,不是被人利用,就是被人当成弃子,不堪大用。倒也多亏了夏祥,一张黑榜就让文昌举乱了方寸,以前还真是太高看了他……”

连若涵回去的路上,正好途经曹府。巧的是,她正好看见曹用果出了曹府,上了一辆马车朝南驶去。连若涵想了一想,说道:“令儿,派人去跟上曹用果,看他去了哪里。今晚,京城怕是有许多人难以入睡。”

令儿派了常书欣尾随在曹用果身后,常书欣跟随连若涵多年,既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为人又忠诚可靠,而且长得其貌不扬,扔到人群之中,不会有人注意,正是跟踪追踪尾随的最佳不二人选。

常书欣悄无声息地跟随在曹用果马车后面,穿街走巷,看到曹用果来到了一座府邸之中。递上名贴之后不久,管家来迎。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有余,曹用果出来之时,主人亲自出门相送,和曹用果相谈甚欢。

主人常书欣也认识,正是礼部侍郎高亥。

常书欣回去告诉了连若涵,连若涵沉思良久,忽然嫣然一笑:“夏郎君真是大才,此事若有高亥从中策应,必定大成。”

是夜,上京城中各方风动,无数马车来往于各大高官府邸之间。也亏了大夏并不宵禁,夜间通行自如,否则如此之多的高官出动,必定要忙坏卫护京城治安的兵士。

是夜,李鼎善、宋超度在景王府中,密谈许久。李鼎善和宋超度索性住在了王府之中,没有回去。李鼎善还好,反正他在京城是居无定所,宋超度却极少在外过夜。

是夜,曹用果回到曹府,和曹姝璃、曹殊隽在书房谈了半晌。听了曹用果之话,曹姝璃满心欢喜和期待,曹殊隽七分欣喜之外又有三分失落,说道:“怎么又让夏郎君言中了?高亥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见风使舵是人之常情,只是有人见风使舵的同时还落井下石,有人只是转了方向了事。”曹姝璃很是乐见高亥被爹爹说服,愿意为天下考子尤其是夏祥讨还公道之举。

曹用果微微一笑,一抚胡须说道:“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诱之以利。高亥虽是小人,若能在大是大非之上主持公道,也不失为君子之举。”

是夜,三王爷在王府的后花院先是打了一套拳法,又舞了一套剑法,挥汗如雨。有人求见,他一律不见,闭门谢客。

夜深之后,又有客人来访。三王爷不耐烦地说一概不见,下人却说来人是五王爷云王。三王爷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忙收拾停当,迎出了门外。

门口站着长身而立一脸笑意的云王。

三王爷和云王见礼之后,二人有说有笑,手把手进了王府。

是夜,张厚和时儿回到客栈时,已是三更时分。二人回来后,时儿回房睡去,张厚敲开了沈包的房门。

沈包睡得正香,被张厚惊醒,不知何事,张厚示意他不要出声。二人也没点蜡烛,在黑暗中相对而坐。

张厚低低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秋虫的呢喃声传来,犹如深夜之中的呓语:“沈兄,我说你听,不要说话。我和时儿出去,本想拜访三王爷,却被拒之门外。又在贡院外面转了一圈,遇到一个叫史一心的考子。史一心向我推崇庆王,说庆王殿下礼贤下士,为人和善,我便和史一心一起去了庆王府。本来不抱希望,不料通报了姓名之后,庆王殿下竟接见了我二人……”

“庆王殿下风采照人,我和史一心已经拜到了庆王殿下门下。我还向庆王殿下推荐了沈兄,明日放榜之后,沈兄随我去庆王府拜会庆王,可好?”

沈包实在忍不住了,小声说道:“我等还要参加殿试,殿试过后,都是天子门生,怎能拜入庆王殿下门下?”

“皇上怕是不长久了……”张厚语气沉重了几分,“我等宜早做打算,莫等新皇继位之后,没有了好的位置。”

“容我想想。”沈包模棱两可,并没有直接给张厚一个明确的答复。

是夜,夏祥早早睡下,睡得十分安稳踏实。对于明日放榜之事,夏祥也懒得再去多想,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事态最终会演变成何种态势,他也无法预料,更无法控制。与其担心无用,不如安然入睡,以待明日。

夏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尽人事听天命,在该付出的努力之后,又有应有的耐心和坦然。

萧五和他同房,也睡得香甜。三更过后,二人翻了一个身,又沉沉睡去,谁也没有发现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夜,幔陀住三楼,又是最偏僻的角落,夏祥却是在一楼,相距数十丈之远。她行走江湖多年,养成了晚睡的习惯。三更过后,她睡意袭来,躺下便睡,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心中反复在想萧五习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