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想吃梅(第2/2页)

在冷宫那么惨是因为被搞的,想摁头让她们娘俩翻不了身。

打入冷宫也许只是父皇迫于压力下的命令,实际上心里对她还有亲情,加之她的母妃走了,出事的消息又传的到处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不处理的话父皇会落人话柄,冷血无情之类的。

所以收养她,第一可以顺便拉拢她背后宫外的力量。第二,给父皇一个台阶下,万一父皇真的只是迫于压力,实际上没有对她厌烦,收养了之后父皇这心也踏实了。

第三,三姐姐机灵,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很会讨父皇开心,这样的开心果收养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和三姐姐之间完全没有对比的可能,但是跟古熙明明都是长明宫出来的,为什么依旧天差地别?

“花溪,”古扉抬头看她,“你不是说反叛之罪不能被收养吗?”

离得远,这边小声说话,那边听不到,就连模样都看不清晰,如果不是老嬷嬷喊古熙九殿下,他认不出来。

花溪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跟你不一样。”

他是男主,你是男配,你注定不如他,往后辛辛苦苦从摄政王和丞相手里夺权,除去了朝廷无数的障碍,还天下一个清清白白,其实最后都是为他做嫁衣,争的,抢的,创建的一切,全都是他的。

他有猪脚光环,你没有,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全他。

“他年纪小,才三岁,不记事,等长大了以后只对养母亲,所以会有妃子冒着风险领养他,将来安安稳稳熬到他成年,与他一道搬去王府便是。”古熙的养母,就是打着这样的想法领养古熙的。

她年纪大了,知道自己争不过年轻的,还有可能折在里头,所以干脆自个儿请愿,在皇上最稀罕她的时候搬去偏僻的地方,留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名头。

她确实好手段,越是不在意皇上,皇上越会觉得她出淤泥而不染,所以经常进出这里,就算不来,偶尔送个小物件,证明他确实在意长清宫。

长清宫也算是唯一一个住在偏殿,但是没人敢怠慢的地方,其主子不爱皇上,专心养孩子,古熙就是在这么一个充满了爱的环境下成长的。

古扉……

花溪目光下挪,落到古扉身上,“你不行,无论再怎么养你,你心中始终惦记着生母。”

古扉低下脑袋,情绪明显不对,花溪感觉到了,握着她袖子的手紧了紧,扯着布料绷起。

古扉很在意,在意为什么每次幸运的都只有古熙。

古熙占尽了所有,得父皇宠爱,得母妃偏爱,就连同样遭遇大难,他都能巧妙的被收养。

或许也不是这个,记得原文里解释过,他真正介意的是古熙从来没找过他。

三岁了,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印象,身边又是老嬷嬷,老嬷嬷是贵妃娘娘的人,只要问一问,老嬷嬷肯定说。

古扉想不通,为什么昔日那个粘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弟弟不去冷宫看他?

母妃为了他没少受罪,养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就算不来找他,也该祭拜一下养母。

怎么说也从小带到了三岁,三年啊,最折磨人的年纪,一点一点,从手臂那么长,一勺一勺喂到膝盖往上,会走会蹦。

这么久的时光,说忘就能忘吗?

古扉与古熙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之后了,那时候古扉十岁,古熙七岁,早该懂事了,所以古扉不满。

他俩见完没多久古扉登基,因着这件事,对古熙多有偏见。

古熙其实也很为难,怕去冷宫之后现在的养母有意见,所以从没去过,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不记得在长明宫的事,所以心里没有多少愧疚。

但是古扉记得,一直耿耿于怀,记到他死为之,含着恨把皇位传下去。

因为他只有古熙一个亲人了,是母妃疼过的孩子,还有他自己吧。

他是哥哥,也曾经让过,疼过那个整日在屁股后面追着他叫哥的人。

古熙不记得他,他记得古熙。

有多爱,就有多恨。

那是原文里的剧情,现在俩人的见面日期毫无预兆,提前了将近三年,古扉七岁,古熙三岁半,花溪猜不透如今的古扉什么想法?

肯定很不好受吧?

已经是云泥之别了,一个是九殿下,一个是冷宫弃子。

花溪动了动,想拉古扉走,古扉不肯,脚下牢牢站着,目光死死朝那边看去。

老嬷嬷要过去喂古熙饭,古熙嫌她烦,往旁边蹲了蹲,老嬷嬷没法子,从兜里掏出糖果耐心的哄着,“殿下,这里有好吃的梅花酥哦,殿下喝一口汤,就可以吃一块梅花酥哦。”

古熙专心的挖土,嬷嬷继续劝,“梅花酥很甜的,特别好吃,殿下确定不尝尝吗?”

边说边将梅花酥外面的油纸剥开,往古熙嘴里塞,古熙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嬷嬷没有防备,梅花酥和她手里的汤一起撒了出去,溅在地上,碗摔的粉碎,糖滚了滚,磕在角落的墙上缺了一小块。

花溪的袖子刚松了些,又蓦地被人拽紧,古扉目光微挪,在看那块沾了土的梅花酥。

他最喜欢吃糖了,但是人在冷宫,没有条件,已经很久没沾过,现在他如珍视宝的东西,被人不屑一顾,随手丢在地上,心里的难过,憋屈可想而知。

“别看了。”

花溪捂住他的眼,被他拉下来,他平时很听话的,很少反抗她,今儿特别固执。

花溪也固执,心念一动,带着他进了空间。

古扉登时闹开,“为什么要走,那是我弟弟!”

花溪像往常一样想揉他的脑袋,安抚他,被他避开,他面上还有情绪,跺着脚,抓着头发,很是烦躁一样。

花溪板下脸,“你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看?”

“我没有不开心!”古扉登时反驳了回去,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像泄了气的球似的,整个人消沉下来,“我……”

确实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想哭。

受了委屈一样,特别想找人倾诉,可是……

他受了什么委屈?没有人打他骂他,他就是突然而然,莫名其妙这样而已。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坏掉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不是他的原因。

古扉伸出手,带着轻颤去拉花溪的袖子,他刚刚好像惹花溪生气了,所以动作小心翼翼,含着试探,花溪没有拒绝,说明她没有在意刚刚的事。

古扉终于忍不住了,一头扎进花溪怀里,勾着脑袋,将眼泪鼻涕藏在花溪看不见的地方。

“花溪,”

声音闷闷的,带着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撒娇和抽泣,“我想吃梅花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