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完结+番外(第2/3页)

花溪在街上碾转走了好几条街,天色终于开始变白,街边开始有人摆摊,她裹着披肩,带着一身寒气走近一家小店,要了碗小馄饨。

古扉总是念叨着要吃小馄饨,他没吃着,倒是叫她吃着了。

*

元吉是辰时才醒的,醒来时后颈处一阵疼痛,他揉了揉,忍不住抱怨,“哪个天杀的背后偷袭小爷?”

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长明宫内,身下是熟悉的毛毡颜色和图案,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只一晚上没瞧见罢了,人更显憔悴,就像蓦地过了十年一般,叫他险些没认出。

“皇上,您怎么坐地上啊?”顾不得自己的后颈,连忙先去照看皇上。

皇帝似乎坐了一夜,一双眼里布满血丝,眼下挂了大大的黑眼圈,面色苍白无力。

“元吉。”

元吉赶忙‘哎’了一声,“您说。”

“去拿圣旨来,朕要写遗诏。”

元吉大惊失色,“皇上,您……”

“我没事。”古扉语气很认真,“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比如说,他可能不适合做皇帝,影响他跟花溪玩儿了。

他想去找花溪,但是因为皇位和黎民百姓被绊住脚,走不开,找花溪的同时,还要跟其他人斗智斗勇,好累啊。

没办法全心全意找花溪。

古扉突然想到小时候,他才六岁,以前在长明宫人人都依着他,性子养得着实娇贵了些,刚与花溪在冷宫时,又患得患失,怕被花溪抛弃,时刻粘着花溪,让花溪不干正事,陪着他玩。

花溪没养过孩子,不惯他的毛病,每次他便哭,一开始花溪还能说你哭吧,哭死我也不理你。

他便一直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终还是把花溪哭妥协了,捏着他的脸,无奈说,‘你是小公主吗?这么爱哭?’

他不爱吃青菜,喜欢吃肉,刚到冷宫时偏偏没肉,只有菜,他不想吃,挑食的厉害,花溪便教育他,不吃一整天都没得吃,不会给他开小灶。

晚上他饿的肚子咕咕叫,可怜兮兮撒娇缠着花溪,花溪还是同意了。

花溪其实很早就有要分床的意思,一开始会把他哄睡着,然后自己去其它地方睡,有次被他发现了,死活拉着她,她又妥协了。

小时候每次都是她妥协,因为他小,还不到花溪腰间,现在他比花溪整整高了一个头,是不是该换换角色,变成他妥协了?

上次那个荷包,花溪不给他缝,他不就妥协自己缝了?所以为什么这次不能再妥协了?

为什么一定要让花溪困在皇宫,他不能跟着花溪去修仙?

花溪为他妥协了那么多次,他才妥协了两次,一点也不吃亏呀。

古扉想着想着,心情终于好了点。

“快点。”忍不住催促元吉,“写完我好去见花溪了。”

就算要去找花溪,也要把这边安排好,否则心里始终会惦记着。

他不像花溪那个渣,平白无故就丢下他,太不负责任了。

*

花溪在外头流浪了两天,如果加上空间的时间,最少也一个月了,一个月她的腿早就好了,是彻底的好,行走无恙,还不能飞檐走壁,但是轻轻跳几下没关系。

这段时间她白天去把想玩的,想吃的,想看的,都一一做完,晚上便在赶路和空间之间反复来来回回,到了第三天,终于听到她想听到的消息。

圣旨昭告天下,古扉在最好的年华,和最好的时代退位。

没有被任何人威胁,如今的他已经没人能威胁得了,也没有遇到什么障碍,突然就宣布退位。

他的大抱负才施展到一半,继位几年而已,好多人可惜,纷纷出来挽留,据说诸位大臣已经几进皇宫,希望他留下,最少也要等新帝适应了之后再退位。

他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婉拒了,坚持要立古熙为帝,且今儿就是登基之日。

花溪抬头瞧了瞧天色,这个点登基大典该过了,是时候去接古扉了。

*

古扉在交代古熙登基之后要做的事,他让位的想法十分突然,各方面都没有准备,也没有教古熙相关的,现下最多告诉他持中庸之道罢了,让梁将军和摄政王争,他们俩会互相牵制,他在中间多学多观察,迟早有一天会掌握全局。

必要时可以向着皇叔,因为皇叔对权利没什么太大的欲。望,他只想活命。

梁将军不一样了,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保不齐会生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

古熙边听边点头,最近几天被灌了好些朝堂上的事,塞的太多,整个人脑子懵懵的,还带着点胆怯。

古扉看出来了,虽然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担此重任,不过想想这小王八蛋在原文里霸占了他那么多东西,便觉得这是他应该承担的。

责任给他,自己去找花溪了。

“切记一个字。”古扉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那个字,“小不忍则乱大谋。”

那个字是‘忍’,初期他也是忍过来的,先看别人怎么做,最后再自己来。

古熙郑重其事点头,“我都记住了。”

古扉颌首,他没什么要教古熙的了,挥挥手让他退下,留下元吉跟他说两句。

元吉面带哀求之色,不希望他走。

古扉假装没看见,“好好伺候新主子。”

元吉不情不愿‘恩’了一声。

“去帮我准备出行的马车吧。”越是亲近的人,越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

元吉这小王八蛋应该祝福他来着,他是去追求幸福,又不是去送死。

不过他确实叮嘱元吉,只要他一出宫,便让元吉宣布他死了,从此之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太上皇古扉,只有闲散游民古扉,恩,如果有可能的话,会是闲散仙人。

去修仙嘛。

元吉不舍的望了望他,犹豫片刻,还是听话的去给他收拾行李了。

他前脚出去,有人后脚跨进来,元吉心说陛下现在谁都不想见,正要拉他出来,冷不防瞧见那人面容,表情先是吃惊,很快变成了喜色,张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花溪在唇边比了个‘虚’的手势。

元吉当即噤声,花溪指了指寝屋内,示意自己进去了。

元吉没有阻拦,还颇是乐见其成,古扉没乐呢,他先乐了,配合的出去把门带上,将空间留给俩人。

花溪绕过屏风,轻手轻脚走近寝屋,一眼便见床上躺着的人,比她走时瘦了许多,三天不见,整个人憔悴了不是一星半点,闭着眼,似乎真的生病了,面色苍白,锁骨突兀,瘦的一双手皮包骨似的,没了肉感。

兴许是听到动静,古扉疑惑抬头,“怎么……”

后半句噎住,面上也从不解变成了抱怨,“还有脸回来?”

花溪脚步顿住。

“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他一时激动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