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苍老恶徒们的倾城之乱(第2/3页)

这是几年前监狱最后一次狂欢暴动时,老人偷偷从一具被打成肉泥的囚犯身上“取”下来的,然后被他极有耐心地磨成了锋利的骨刀,监狱方的金属探测仪无法分辨人骨,所以竟被他藏了好些年。

在狱方严密的监控下,老人怎样把这根小腿骨磨成骨刀,是囚犯们这些年最感兴趣的谜题,有一年,那道已经逝去的苍老声音,居然也压抑不住疑惑,当面询问了老人。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咧开嘴傻呵呵地一笑,露出满口完好而坚固的白牙。

老人将微佝干瘪的身体躲在被窝里,借着缝隙的淡光喜悦地抚摩着骨刀,骨刀早已发黄甚至出现了一些黑斑,年代太过久远,远到他自己都忘了得到这把骨刀的艰辛过程,远到他快要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被关进这座监狱。

老人神智有些迷糊,想着自己捅了那个姓林的小孩儿后,精神病院最开始说自己有病,为什么最后在法庭上那个医生又说自己没病?那个痛哭的漂亮女人脸扭的真难看,嘶吼着不会让自己这么简单地死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自己只记得那张扭曲的脸和满脸含着香水味儿的口水,却真的记不起这一切因为什么而发生。

我没病,我就是想捅人,我就是喜欢捅人,老人藏在被窝里愤怒地呜咽着,手指紧紧握着发黄的骨刀,然后开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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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天性邪恶,或精神暴戾,或许有隐情有故事,或许没有隐情没有故事只有罪恶,这一群联邦最臭名昭著的重犯,被关押在这座军事监狱中,没有会客,没有书信,不得假释,而且没有被处决,单调枯燥恐怖地重复着日子,任由时间一点一点消磨掉他们暴戾的容颜,强健的体魄,雄心与野心,直至垂垂老矣,由内而外一片麻木。

尤其是那个苍老声音被时间带走后,失去精神领袖的老人们,失去了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精神和兴趣,漠然看着生命在眼前滴答滴答流走,却依然不得即死。

直到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眼睛男人再次回来,这座绝望的监狱中,忽然流露出某种生机,恐怖而暴戾,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是为了向冰冷墙壁展现自己还在生存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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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野草一样直刺天空的短发,在手指的抚摸下逐渐变得规整了些,脸上的胡须却又像倔犟的野草般挣扎着长了出来,许乐沉默望着窗外夜空里飘落的白雪,看着玻璃上那个有些陌生的家伙,心想头发潦草而有胡须的你,真像是一个在荒原上求生的过客。

死刑命令到来的时间比预计中要晚几天,利用这非常重要的时间,他把准备工作做的更加充分,对军事监狱周边环境有所掌握,比如面前的窗户玻璃,明显经过特别加工,甚至可以承受火箭弹的袭击,以他现在的力量,绝对没有办法强行破开。

他的囚室在四楼,看似不高,实际上距离地面的直线距离却非常远。根据资料显示,倾城军事监狱地基是一整块突出地面的花岗岩,任何试图直接跳下地面,或者是通过地下水道系统逃生的念头,都不可行。

想到这里,许乐默默抚摩着手腕上的金属手镯,浓黑的眉头皱起,封余留下的资料里包括倾城监狱的构造,然而却没有留下任何建议,看来那个宇宙里坐牢次数最多的家伙,也没有逃出倾城的经验。

自己真的可以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逃出倾城的囚犯吗?许乐沉默走回床边坐下,双膝并拢,右手摸到数据线的接头紧紧握住,深深吸了口气,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嘀嘀嘀嘀,平缓而极富节奏感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沉重的囚室合金门缓缓顺滑开启。

门外的联邦特种兵马上警醒,面露震惊之色,举起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床边的许乐。

许乐一动未动,只是低着头平静看着脚踝上的磁性镣铐,双手安静地搁在膝头。

紧接着,倾城军事监狱内部依次响起一连串轻微的喀嗒声,每一道喀嗒声代表着有一间囚室被打开。

轻柔的电子合成音骤然尖锐,开始报警。

……

……

尖锐的警报声,宣告倾城军事监狱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暴动正式开始。

不知道是点燃了床单,还是别的什么易燃物,刺鼻的烟雾在极短的时间内弥漫了整座监狱,每间囚室内都有烟雾滚滚而出,对于这些大半个人生都在这里度过的苍老恶徒们来说,用稀奇古怪的手段藏匿火种,并不是太难以理解的事情。

浓郁的烟雾遮挡了大部分监控设备的视线,军事监狱中控室里的工作人员,异常震惊地发现,所有囚室的合金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居然全部开启,那些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依然恐怖残暴的罪犯都已经跑了出来!

浓烈的烟雾在各个楼层间飘荡,尖锐的警报声里混杂着苍老恶徒们夸张的笑声。

那根被磨尖的发黄小腿骨,就这样幽幽然从烟雾那边伸了过来,狠狠捅进一名警卫的腰部,溅起一蓬血花。

身体微佝的老人握着骨刀,兴奋而紧张地走了出来,他瞪着大而迷惘的眼睛,穿行在烟雾之中,看到身影便直愣愣一刀捅过去。

一个两个三个,苍老虚弱的身体无法走的太快,但老人的脚步却前所未有的轻松,捅的非常开心。

警棍破风声响起,老人后背被狠狠砸中,他痛苦地倒了下来,颤抖枯瘦的手想去揉痛苦的伤处,却够不着,显得格外狼狈。

然而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身后那名监狱警卫正准备再次挥舞警棍时,眼眸里却忽然出现疑惑不解的神情,痛苦地摸着咽喉,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紧紧握着骨刀的老人艰难地爬了起来,佝偻着的身体显得极为矮小,他有些余悸难消地看了警卫昏迷的身体一眼,困惑不解道:“有烟的时候得贴着地面走,至少也得把身体佝着点儿,这都不懂,也不知道你小学老师是怎么教的。”

骄傲回忆自己所受的逃生教育后,老人再次佝偻下身体,紧紧握着发黄的骨刀,慢慢走进烟雾中,愉快地去寻找下一个被捅的家伙。

……

……

前联邦著名学者孟尔德教授在暴动开始后,依然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囚室里,坐在床边盯着完全开启的合金门发呆,手指在身后的墙壁里快速扣动着,似乎是想挖出一些什么东西。

他清楚就算走出这间囚室,其实也只不过是走进监狱内部,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大脑越发达的人,体力往往越差,他身体的力量甚至不足以挥动沉重的警棍,他可不想走出囚室后,在弥漫的烟雾间被疯狂暴戾的同伴们不分敌我地捅成空洞,或者是被砸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