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躺在稻草床上,萧平绞尽脑汁的想自己有什么技能,但是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样能在古代谋生的,想他上学的时候学的是计算机,后来就在大学里教计算机,虽然中途走出校门到公司里做过一段事情吧,干的还是和电脑分不开的事情,总之他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背的语文课文外,就从来没干过和古代生活有关的事情,唯一古今都能通用的,恐怕也就是厨艺,可他那手功夫,也是在榨汁机、搅拌机、面包机、微波炉等等现代化机器的衬托下形成的,虽然现在还没试过,但他也不认为自己能靠着一个烧柴火的炉子做出多么美味的饭菜,特别是在缺少种种调料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萧平不免有些内伤,只觉得老天搞穿越也搞的不那么完美,这要换成萧二来穿,这家伙既能挖矿又会针灸,铁定可以活的很滋润。

想到萧二,萧平的内伤又多了一分,他穿了过来,那现代的萧二不是没人管了吗?有他天天敲打着,那家伙还时不时的抽风,现在没了他,天知道那家伙会抽成什么样,就算他哪天拿着炸弹炸了白宫,他也不觉得奇怪。

“但愿美国人好运吧。”

萧平在心中叹了一句,觉得若真是如此,那也和他无关了。

“大哥、吃、吃饭吧……”

他正想着,就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捧着一个缺了口的大瓷碗胆怯的看着他,那女孩圆脸圆眼,脸上灰扑扑的,一双小手也是脏兮兮的,指甲老长,不知道藏了多少污垢。

“大、大哥……”

那女孩见他半天不应,再次开口,萧平不由得心中一软,他不过是想去接那个碗,哪知道那女孩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惊骇的事情,手中一抖一碗的面汤就泼了一半出来,其中有一小半正泼在萧平的手上,这面汤虽然稀的可见人影,但却是刚煮好的,立刻就将他的手烫的一片通红。

“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那女孩见到这个样子,立刻吓的哭了出来,一个男孩从外面跑了过来,见这个样子,连忙上前,一边将那女孩手中的碗接过,一边就拉着那女孩跪了下来:“大哥,你饶了英儿吧,她不是故意的,她刚煮好了面汤,想着让你来喝,绝不会有心来烫你的。”

“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有意的了?”萧平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很是郁闷,不过他也知道,这怪不得眼前的这两个孩子,而是他穿越的这个身体,实在是太有病了一些。

刘文,是他现在的名字,身份嘛,说好听一点是童生,难听一些就是无业游民。这刘家的祖上,也可以说是富过的,起码出现过一个官老爷,只可惜那官老爷只在家谱上出现过,刘文这一代包括他父亲,都没有再见到过家中出现过有身份的人。

不过总算是祖上有荫,传下了几十亩的水田,所以刘家一直过的还算凑合,刘文也被自己的父母送去读书,他也算是聪明,十几个孩子中往往是独占鳌头的那一个,因此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会是刘家除了那位官老爷外,第一个有功名的人。

所有人都这样说,刘文自己也这样想,他天分好又下苦功,因此学的很是不错,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准备要去考秀才了,但是就在他要到县城里去考试的时候,他父亲却被衙役带走了,原因却是因为作保。

原来和他父亲一个交好的借了别人的款项应急,他父亲因为和那人是几十年的朋友就做了个保人,后来也没有多想,哪知道那人还不起债却跑了,那苦主一状告到衙门里,却把他父亲给拘了过去。

按照朝廷的法律,借债人跑了,就要由担保人来做赔,刘家翻箱倒柜又卖了积蓄下来的粮食,总算凑够了银子把刘父从牢中救了出来,但此时刘父已经被关了三天,那牢中环境艰苦,再加上积郁在胸,回来后就病倒了。

刘家为了还债,早把家底都搜刮光了,此时就只有卖田了。

刘家子嗣单薄,到了刘父这里,只有他一个儿子来支撑门户,当年他们家道殷实的时候自然有很多亲戚围绕,此时见他们如此倒霉,好一点的,还会过来帮一把手,那些更淡薄的却是要躲得远远的了,于是整个刘家就只剩下刘母、刘文和当时只有八岁以及三岁的刘武和张英。

那时刘文虽然有十二了,但他生来性傲,又是读多了书的,平时想的只是文章经典,哪里会半点管家之道?而刘武和张英更不要说了。至于刘母,过去也是一个能干的妇人,却也不过是管理佃户查账计算,虽然也算是一个能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又还能做什么?

为了给刘父寻医问诊,只有不断的卖田,六十亩水田卖了五十亩,也没能救回刘父,却因此耽搁了刘文的考试,而偏偏那一次,刘文有几个同学都中了秀才。

刘家过去有钱,刘文成绩又好,虽然他当时没做过什么恶事,却也自然带出几分骄傲,此时他落魄了,他那几个同学不免冷嘲热讽,刘文本就因没能去考试而抑郁,再被这么一奚落,自然更是难受。

不过总算他还不是太没品,并没说过抱怨父母的话,可是性格却变得易发古怪了起来,而且对读书更有一种执念。

刘家没钱让他到学堂读书了,他就自己抱着书不分昼夜的背诵咏读,连饭都要刘母或者刘武给他送到房里,对于外面的事情更是一概不理,因此当刘母也病倒的时候,他才知道家中竟是连佃户也请不起了,这一年多来,却是他母亲一人带着刘武在田间劳作。

为了给刘母治病,他又卖了五亩的田,他不懂行情,这五亩却是实打实的贱卖了,他母亲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就是当晚就投了河,刘文虽然不太懂世故,却也知道他母亲这是怕连累他们。

此时刘文不过十五,卖了两亩田安葬了刘母后就带着刘武和张英一起生活,只是说是生活,他又哪里知道怎么过日子,田间的事还不如跟着刘母劳动过一年多的刘武知道的多。

更何况他也无心种田,一心就想着怎么先去考了秀才再去考举人,只是连受打击,他也不像过去那样用心苦读,每日倒有一大半的时间怔怔的坐在那里做白日梦。

一会儿想到自己中了举人过去的同学怎么来巴结,一会儿又想到怎么找到那借钱不还的贼人,让他赔自己父亲的性命,更有一会儿想到那些冷眼的亲戚怎么后悔来道歉,想到畅快处不免心中大爽,回过神却只能看到家中徒壁,落差之下,性格更为古怪。

他只有十五六岁,长到十三岁的时候,虽然不能说是锦衣玉食,却也一直有老妈子小丫鬟的伺候,走到外面人家也是要叫一声刘大少爷的,这过去的生活印象太过深刻,夜间梦回不免恍惚,疑惑怎么突然间家中就变成了这样,这个疑问一出来,不免就要日日思索,想着想着,就想到张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