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荆戈刺秦!(第2/3页)

此时叛军的换营正进行到一半,便发现秦恒深陷苦战危险之中,自然分出两个大队前来救援,同时意图将这支宛若天外突降的黑色骑兵剿杀干净,只是此时这两个大队距离那条尘龙还有一段距离,大部分是步兵,如何跟得上黑骑突袭与秦恒逃命的奇快速度。

然而便在此时,叛军中营里响起一声威武的号令:“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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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上有神主牌,箭雨没有降落的光荣,广场上惊心动魄的这一幕,却没有任何可以阻止秦老爷子决心的存在。随着这一声令下,无数箭锋,向着那道尘龙的所在射了过去!

嗤嗤破空之声密密麻麻响起,连绵成一片,将那些正在生死之际拼命的骑兵们全部笼罩了进去,竟是根本不在乎黑骑追杀的是他们自家的骑兵!

秦恒早已猜到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之上,从来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也知道这阵箭雨会到来。他的面色铁青,高速奔驰造成他的嘴唇发白,而在箭雨来临之前,已经是一个翻身,射向了坐骑的侧后方。

无情的羽箭噗噗噗噗刺入了所有人的身体,破开那些高速冲刺的骑兵身体,旋转着的箭锋撕裂骑兵的轻甲,钻开人类脆弱的皮肉,扎进他们的内脏或是骨骼!

一瞬间,高速奔驰追杀的双方骑兵,同时遭遇了箭雨的打击,纷纷堕马,摔倒,摔得骨肉分离,连声闷响。

在这样的时刻,不论是秦家的骑兵,还是监察院的黑骑,都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凄惨的命运。

黑骑的盔甲虽由内库丙坊特制,较庆军精锐用料更为轻便精良,可是依然在这轮箭雨下损失惨重,而那些秦家自己的骑兵,更是遭到了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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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霍然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老爷子,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发出这样一个恐怖的命令,难道他就不担心秦恒的生死?而且这两百名黑骑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样大的破坏,便这样用箭雨不分敌我地屠杀,难道不担心造成军心不稳?

秦老爷子眯着眼睛,寒冷的光芒从那两道小缝里透了出来。场中所有人,只有他清楚这支黑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清楚,如果放任这两百名黑骑追杀下去,秦恒所领的先锋营,根本无法在叛军救援到来之前脱身。

他知晓黑骑的厉害,更以为范闲在正阳门下的布置,在此处埋伏的黑骑,都是为了先前城头上,令他愤怒到极点的那句话。

“我要你老秦家断子绝孙!”

秦老爷子是狠人,范闲既然要让自己断子绝孙,他宁肯是自己动手,也不愿意卑屈地看着范闲安排的人,杀死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自己老秦家的儿子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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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没有死,他的坐骑满身羽箭,两声悲鸣之后,重重地向着地面摔了下去。而他因为早有准备,虽然被马匹倒地后的前滚之势,与地面狠狠地撞击,身上的盔甲甚至因为与地面的摩擦,擦出了无数微弱的火光,然而却已经卸了大部分的力量,而且凭借着坐骑的遮挡,没有中箭。

箭雨只是一波,紧接着便停了。大部分你追我杀的骑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黑骑虽然存活的人数更多一些,但也失去了坐骑,受了或重或轻的伤。他们没有惊惧,而是继续抬起了刀,向着身边那些倒在地上的秦家骑兵杀了过去。

而此时,秦恒已经站了起来。四周的叛军支援也急速地靠近。

荆戈,这位戴着银色面具的黑骑副统领,从接触战开始,便成为了黑骑的锋尖,以最决绝的姿态,最快的速度,死死盯着秦恒,没有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箭雨来袭,荆戈一人一骑也受到了惨烈的打击,一枝羽箭极巧地穿过他身上的甲片,斜斜地射入了他的左肩,一抹血痕迅疾渗了出来,而他身下的坐骑也是前腿一软,无声地倒向了地面。

他的脚重重地一点马鞍,就在箭雨停止的那一刹那,手持黑色长枪,如一头狼王般扑了出去,带着一抹隐藏了很多年的噬血饥渴,势不可阻。

三丈距离,转瞬即逝,秦恒此时刚刚从马下抽出大腿,很困难地站了起来,看上去精神体力已经衰竭到了极点,于黑枪凌厉杀意所指,似乎只能束手待死!

但谁也没有想到,秦恒本来看上去疲惫不堪的身躯,竟在这一刻重新拥有了活力,只听得他猛喝一声,并未转身已抽剑出鞘,整个人的身体快速地旋转了起来,就像是一道影子,极为诡魅地与那道凌厉黑色枪影相擦而过!

荆戈一枪全力刺出,根本无法料到对方竟有如此巧妙的对枪身法,整个精神气魄全数凝在这一枪上,枪尖此时落空,狠狠刺中秦恒身边的广场石板地,迸的一声将那片石板刺成无数碎片!

便在那声闷响间,秦恒身形旋转未停,片刻间迫近了荆戈的身体,一声冷哼,左肘一突,手中的剑锋便往荆戈的颈间割了下去!

一闪一转一割,如此干净利落的三连击,还是在如此复杂的沙场情形下使出,秦恒果然极为强悍,难怪秦老爷子对他有如此大的信心,让他单独面对银面荆戈的突刺!

在这样近的距离内,如此狠厉的一割,只怕范闲都难以抵挡,荆戈只怕是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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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进行途中,叛军对于皇城的攻击始终没有停歇过。那些用来冲撞宫门的重车,依然不知疲倦,不畏落石火烧地,依次向那三座宫门发起着冲撞,巨大的闷响,不时在皇城上下回荡,听上去就像是震人心魄的鼓点。

而就在广场上的奇诡追杀进行到最后一刻,秦恒的剑距离荆戈的颈部只有三寸的时候,宫门处的攻防,也出现了令人震惊的变化!

轰的一声巨响,正中间的那扇厚重宫门居然被冲开了!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叛军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便是狂喜亢奋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此时黑骑已败,荆戈将死,宫门已开,胜利的天平已经毫无疑问扔掉了所有的砝码,开始怯懦地依偎在了叛军一方的身后。

看着这一幕,太子精神一振,看了一眼身旁的秦老爷子和叶重,深吸一口气,说道:“全力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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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站在黑色的棺材之上,轻轻地用脚尖敲打着谁也听不懂的节奏,看着皇城上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这些致命的变化,却依然没有下决定一脚蹬开棺材,取出棺材中的那把重狙。

因为他站的比所有人都高,就像陈萍萍曾经教导过的那样,所以他看的比所有人都远,可以看到一些没有被人注意到的细节。

他看到仍然停留在西方叛军营中,定州军的将领们正与二皇子商议着什么,却渐渐地靠拢了过去,将二皇子的那些亲信很自然地隔绝在了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