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山居中的女子与帝心(第2/3页)

“晚上?”司理理大惊失色,说道:“难道你要在我房中一直等到晚上?”

范闲挑挑眉头:“难道不行?要知道这么好看的亲热,我还真没看过。等回到南庆,我再用曹雪芹的笔名,写一篇北齐皇帝闺中密事,想必卖得比石头记还好些,澹泊书局再挣一大笔银子,我分两成给你当线报如何?”

司理理冷笑道:“莫非你与郡主娘娘就没亲热过?”

范闲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眉开眼笑说道:“问题是蕾丝边这种,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啊。”

“什么是蕾丝边?”司理理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疑惑问道。

范闲收了笑意,平静地望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一直很好奇,两个女人……究竟怎么做那事儿?看陛下先前的神情,好像对你的身体确实极有兴趣,难道他天生就是好这口儿?”

司理理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语,脸色倏地一下变得惨白。这是北齐皇族隐藏了近二十年的天大秘密,在苦荷大师死后,整个天下便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知晓,此时却忽然从范闲的嘴里说了出来,让她不禁骇然欲绝。

“难道这世上有永远的秘密?”范闲抽了抽鼻子,嗅到了房中那抹淡淡的金桂味道,望着司理理轻声说道:“尤其是对于我来说,你们三个整治了我一番,难道就从来不害怕我会猜到这个秘密,然后用来要挟你们?”

司理理心头的震惊根本无法消除,只是不敢置信地望着范闲的脸,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究竟说了什么。

看出了她的惶恐与惊惧,范闲和声安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何必怕成这样……我只是好奇,先前狼桃就在屋外,你为什么不点破我在屋中?”

司理理沉默许久,才渐渐消化了心头的震惊,低头咬唇说道:“陛下和我都在屋内,我知道你的手段,狼桃大人只怕来不及进屋,你就可以杀了我们二人。”

范闲望着她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不管如何,我要谢谢你。”

司理理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范闲说道:“不用谢我,应该是我谢你。当年北行路上,你救了我一命,后来又救了我弟弟一命,这几年里,我在北齐皇宫,你从来没有试图来控制我,不论怎样,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被人杀死。”

“当然。”她加重语气说道:“我也不允许你伤害陛下。”

“你说错了一点。”范闲说道:“你只是位贵妃娘娘,如果我真想伤害你的皇帝陛下,你阻拦不了。”

他忽然摇了摇头,感叹说道:“这一晃已经是四五年过去,也不知道你在上京城里过得如何。”

说起来,范闲与司理理这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复杂无比,根本无法用几句话便阐明,不过司理理先前说得对,范闲与司理理暗中达成协议,助她入宫,却从来没有试图控制过她。

“你我之间的协议,虽然天底下没有人知道,但大人您既然帮我报了仇,我自然也会尽我的力量帮助大人。”司理理的表情此时忽然变得肃然起来,站起身来,对着范闲款款一福。

范闲此生似乎总是在不断地与不同的女人达成各式各样的协议,言冰云说他是靠征服女人征服世界,倒也不是一种嘲讽,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

当年一路马车春色北行,范闲替司理理解了陈萍萍埋在她体内的毒,同时答应她日后有机会,替她报了家族之仇,司理理也应允成为他在北齐皇宫中的钉子。

司理理乃是当年南庆皇族之后,只是她的祖父在夺嫡之争中惨被杀死,父母也在日后南庆朝廷的追杀中死亡,这才会在北齐上京城内长大。

而当年背叛了司理理祖父,成功襄助南庆先帝登基的军方重臣,正是两年多前死在范闲手中的秦老爷子!

……

……

不论出发点是什么,范闲总是履行了当年的承诺,替司理理报了仇,只是已经几年过去,司理理远在北齐深宫,监察院根本无法控制,所以范闲也不清楚,这个女子对当年的协议可还记得,可还会帮助自己。

好在先前屋里的画面,已经证实了,司理理愿意帮助范闲,至少是在没有伤害到北齐小皇帝的前提下,只不过范闲虽然是世间最了解女儿家心思的男人,但终究他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没有完全准确地把握住司理理的心理活动。

司理理先前帮他隐藏身形,不仅仅是感念他救命之恩,报仇之义,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这位姑娘家身世离奇,曾经在京都以第一名妓的身份掩饰,替北齐做谍报工作,然而真正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甚至可以用水乳交融来形容的,还真的只有范闲这一个男子。

尤其是在那一个明月夜,破庙中,大床之上金桂幽香扑鼻,男女间如彼此复杂关系一般肉体复杂着,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通往女人心里的通道是阴道?这是谁说的?不过似乎有一定道理,至少司理理此时看着范闲的眼神便复杂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范闲终于被司理理幽幽的眼神击败了,他怎会忘记数年前的流晶河花肪,北海畔马车,破庙,离亭,这个女人,只是他总以为这个女子与世间女子不同,对于自己的将来有极为强大的控制力度,所以才会下意识里保持着距离,然而这个幽幽的眼神,让他终于明白过来,再厉害的女人终究还是女人。

北齐的皇宫之中……一个真正的男人都没有,那种寂寞让司理理情何以堪,姑娘家不知多少次会想着范闲令人销魂的指尖,那张温柔而又令人心寒的容颜,就般怔怔思了数年,竟是思成了魔怅。

范闲沉默无语,轻轻牵着司理理的手,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微微一笑。

司理理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苦涩笑道:“陛下待我极好,还想向你求个情。”

“他想杀我,想了很多次了。”范闲望着司理理静静说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尤其是此次他来东夷城所谋太大,我不可能双手送给他们。不论庆国皇族当年对你家如何,但你毕竟是个庆人,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方联手,对我大庆施压。”

“自父母死后,我便再也不将自己看成南庆之人。”司理理缓缓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而又可怜的女子。”

范闲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也对。这事儿如果要求你帮忙,确实在情理上说不过去。我只想知道,他这两天进剑庐和四顾剑谈得怎么样了。”

司理理唇角微翘,笑了起来:“说出来或许你不信,四顾剑的架子大到什么程度,陛下亲自屈尊前来,接连入庐两天,却是竟然连这位大宗师的面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