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五章 奇变突生(第2/3页)

徐子陵道:“阴癸派和东突厥搭上,很可能是由‘魔师’赵德言在中间穿针引线。”

寇仲道:“何用赵德言,只看当日在洛阳突利碰上涫妖女色迷迷的样子,这对狗男女自可一拍即合。”

徐子陵道:“阴癸派能把莲柔运到这里来,其中一定下过很大工夫,估不到终功亏一篑,在这处被截上,当是她们始料所不及。安隆虽是老狐狸,怕仍未有这等本事。问题究竟出在甚么地方?会否是阴癸派中有内奸?”

寇仲笑道:“我们定是闲得发慌,才会费神去想这些事,为何不来个英雄救美,害害清儿妖女。”

徐子陵深思道:“是否该静观其变?我可肯定孙化成必有后着,我们犯不过为朱粲打头阵。”

足音响起,显示有人往他们头顶舱盖的方向走过来。

寇仲凑过去道:“舱盖张开时,我们一起出手,抓个人质在手再说。”

徐子陵大感有趣,凭他们联手之力,猝不及防下,恐怕来的是祝玉妍都要吃大亏。

足音在上面停下。

白清儿的声音响起道:“这批烟花和火器花了我们很多钱,若被毁去,实在可惜。”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惊,如此说他们目下等若坐在一个火药库内,这些东西放上天上故然灿烂好看,但在一个密封的地方烧着确非说笑,再练多一百年功夫都消受不起。江南的烟花火箭名闻全国,海沙帮一向在江南活动,由他们把这批不知要来作甚么特别用途的烟花火器卖给白清儿,亦是合理。

但此事仍是出人意表,难怪雷九指会猜错。

一把低沉苍老的女子声音道:“这批火器威力惊人,我认为比之莲柔更重要,现在我们行藏已露,两者间只能保存其一,我会以这批火器为首选,婷长老意下如何?”

另一把陌生的女音道:“我同意霞长老的看法,不过凭我们的实力,说不定两者均可得兼,只要能把敌人引开,这批火器当可安然返回襄阳。”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都看到对方心中的讶意。

火器这种东西,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发挥威力,例如作袭营烧粮的用途,如在两军对垒的情况下,则用处有限。

但现在白清儿对这批东西看得比莲柔这重要人质更重要,自然是不合情。

闻采婷的声音道:“云长老的看法与我相同,由于这批火器,我们绝不宜在江上作战,唯一方法是分两路走,我们三人带莲柔从陆路离开,把敌人主力引去,而清儿夫人则原船奔赴襄阳,说不定两者均可保存。”

她们仍是以聚音成线的功夫交谈,但由于距离接近,寇徐两人均能听得一丝不漏。

白清儿道:“火器失去后可以再买,人失去就难以复得,我们亦很难向人交待,师尊更会怪我。为策万全,让清儿陪三位长老一道押人从陆路走,或可一举两得,使敌人更不会留意这条船,朱粲怎都要给点面子独关的。”

闻采婷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这么决定吧!”

足音远去。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怎么办?”

徐子陵见他两眼牛出电芒,微笑道:“想当偷火器的小贼吗?”

寇仲兴奋的道:“这比跟人竞争救波斯美女划算点。”

徐子陵摇头道:“这批火器加起上来重量逾万斤,我们如何搬运?”

寇仲道:“待众妖妇妖女走后,我们出手把船上所有人制住,蒙了耳目,把船驶往隐僻处,将货物搬到岸上,找地方藏好。再另找地方把人赶船,然后扬帆北土,有那么远就驶那么远,到时再决定怎么办。”

徐子陵皱眉道:“为这批火器费这么多工夫值得吗?”

寇仲道:“我也不知道,但看妖妇妖女们这么看重这批家伙,定是大有来头,人总是贪便宜的,对吧?”

船身忽然急剧颤动,船速大幅减慢,该是抵达湍急的河段。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叫画破宁静的气氛,接连是连串娇叱和怒喝声。

两人骇然对望一眼,再无顾忌,掀起舱盖,探头外望。只见官船果然来到两旁危崖险滩并立的水峡,波涛汹涌,形势险恶。

在灯火照耀下,船上人影晃动,刀光剑影,乱成一片,你追我逐下,一时都弄不清楚来了多少敌人。

寇仲领头跳将上去,道:“到帆桅高处看热闹如何?”

徐子陵点头答应,再不打话,展开身法,片刻后抵达设在主帆桅顶处的眺望台上,骇然发觉负责眺望的人伏尸绳栏处,致命伤是射喉中的一支袖箭。

寇仲将他的尸身抛往大江,咋舌道:“这人就算在舱顶发箭,距离这里至少有五丈远,用的又是全凭手劲发出的短袖箭,确是厉害。”

徐子陵正用双目遍搜下方,竟找不到来袭者的影子,只见船上的人纷纷往船舱拥进去,可是里面却不闻兵刀交击的声音,耐人寻味。

寇仲又道:“这死者尸身已冷,显然被干掉有好一阵子,嘿。”

“砰”!

一声巨响,把他们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定神俯看,一道人影破开舱门的侧壁,来到左舷的舱璧和船沿的窄长走道处,腾身而起,翻上望台,守在那里的四名大汉被他以重手法击得左抛右掷,就像送上去给他练拳脚似的。

三道人影从破口追出,一个是白清儿,其他两女以轻纱蒙脸,正是阴癸派的长老高手,不知是闻采婷、霞长老和云长老中的那两位。

两人更是骇然,原来偷袭者只有一个人,且极可能已击杀或击伤其中一名长老高手。再看清楚点,此人体型魁梧中显出无限潇洒,长发披肩,却是金光闪闪,腾跃挪移时像一片金云般随他飘扬飞舞,非常悦目好看。从他们的角度瞧下去,看不到他的脸容,只觉他的轮廓突出,不类中土人士。

两声惨呼,又有两人在他雷霆闪电般的凌厉掌法下场倒堕地,第三人给他踢中小肮,整个人像给投石机发出的石弹般,高抛数丈,没入白浪翻腾的河面去。骨折肉裂的声音,连在隔起达八丈的望台上的寇徐两人亦隐约可闻,可见此人功力的强横。

他像是有心戏弄白清儿三人,左移右晃,专找人多处下手,出手则必有人丧命,偏教穷迫不止的白清儿等差一点儿才可把他截着,高明得教人难以置信。

寇仲眼睁睁瞧他纵横船上,从船首杀往船尾,忽又破舱而入,瞬间后又从另一边破洞而出,白清儿等仍未能摸上他半点边儿,但船上已是伏尸处处。

当他往一批聚在一起被他杀得胆颤心寒的人掠去时,不知谁先带头,那些人一声发喊,齐齐跳河逃生,竟不敢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