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法交锋(第2/3页)

燕飞蓄势以待,只要感应到孙恩的心神现出波荡,就立即全力出击,乘虚而入。

“啪!”

孙恩鼓掌笑道:“丹劫果然是不同凡响。”

燕飞应掌声遽震一下,终没法出剑。不过,落在下风的孙恩亦因忙於反击,没法掌握良机。

两人又斗个旗鼓相当。

燕飞此招根本是无从破解的,只能待将来的事实印证是对是错,孙恩此记鼓掌发声,表现出他武学大宗师的气势,音响的刹那,恰好是燕飞行功至关键处,即将出剑的一刻,而掌音起处,有如能钻入人心的当头棒喝,令燕飞晓得孙恩把他看个通透。

而孙恩忽然点破他的灵机妙应来自丹劫,更如巨浪撼上船身般令他心神差点失守,大有石破天惊的震慑力,同时破去他必杀的一剑。

孙恩此话背后实含有深意,足可使燕飞生出不如对手的颓丧感觉。因为,孙恩的话正指出,燕飞只是在因缘巧合下得服丹劫,故能改变体质灵性,与孙恩经自身修行千锤百炼而成的道功,有基本上的差异,并不足以自恃。

这一句话,令孙恩重占上风。

可是,燕飞却不惊反喜,因为,他终试探出孙恩的唯一弱点,就是他的“道心”。这本是孙恩最强横的一面,却偏是他可能出现破绽的地方。

所以,孙恩不得不透露出压箱底的秘密,而不能留待稍后於关键时刻利用此秘,经营出最后能击杀燕飞的战略。可见,如他不如此做,确会被燕飞趁隙而进,占得无机。

这或许是击败孙恩的唯一方法。

不过,首先须证明他的“心中一动”是“有的之矢”。

燕飞从容笑道:“来哩!”

蹄声在客栈的西南方处响起,自远而近,大批城卫正全速赶至。

即使以两人的武功,仍没有可能对付数以千计的敌人,何况,两人又处於敌对的关头,但以两人的身手,在敌人形成包围前,要遁逃仍是绰有余裕。

孙恩适才嘲笑燕飞缺乏一战的勇气,正是指此,因为在这样的形势下,只要燕飞擅加利用,确可以暂避孙恩的纠缠。

孙恩正要乘占着上风的大好形势下全力出手对付燕飞,纵使杀不了他,也可以凭绝世功力重创燕飞,削减他逃走的本领。可是,燕飞一句“来哩”,说的不似是只指城街那般简单,登时被他勾起“心事”,气势被削,竟是出不了手。

蹄声愈趋清晰,只听声音,来骑达数百之众,且夹杂着纷乱的足音。

孙恩神态仍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悠然自若的道:“念你一身修为得来不易,事情亦非必须分出生死方能解决,燕兄可有兴趣听本人唠叨几句?”

燕飞心忖,际此即陷重围生死悬於一发的紧张时刻,肯定非是说法的好时机,可是孙恩偏有此提议,登时生出玄妙的感觉。

点头道:“愿闻其详!”

刘裕皱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吵醒其他人,他们会联手来揍你,我亦不会出手帮忙,因为你是罪有应得。”

高彦不满道:“我和你总算逛过青楼又共历患难,何必摆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娘的!纵然你敲锣打鼓,也休想叮以弄醒他们。”

刘裕拿他没法,颓然道:“说吧!”

高彦喜道:“这才是兄弟嘛!这几天我朝想晚想,终於想通一件事,就是小白雁的确对老子情根深种,是不能自拔的那种情根深种、哈!问题来了,我们现在正和她的师傅聂天还对着干,她因此被情所闲,心上人和师傅之间该如何取舍呢?现在,她当然选择离开我回到老聂那一边;她的人虽然不在,但我肯定她的心是向着我的。你明白吗?只要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可以打动她的心。”

刘裕有点猝不及防的想到王淡真,心中—痛,惨然道:“我真羡慕你这小子。”

在暗黑里高彦瞪大眼睛来看刘裕,讶道:“为何这么古怪的,每次我说起我的小雁儿,就像念咒语般,人人神情有异;老庞如是,小飞如是,现在连你也变成这样子。老庞是想起诗诗,小飞则是感应到孙恩,你老哥有是什么一回事呢?我明白哩!你定是想起被刘牢之那忘恩负义的家伙出卖,所以这般伤心,对吗?”

刘裕哪来心情答他,叹了一口气,高彦当然不会放过他,老气横秋的劝道:“大家兄弟不用说废话,当兵有什么乐趣呢?你没有听过无官—身轻吗?当今世上,只有作荒人才最快乐自由,既然别人不要你,便索性开溜,人生始有意义。”

刘裕给他勾起心事,满怀感触道:“我现在巳没有回头路可走,只有坚持下去,直至战死沙场的一刻。”

高彦打个哆嗦道:“勿要吓我,说得这么悲观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

刘裕苦笑道:“人总是会死的,只看早或迟,发生於何时何地?你高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死有何好害怕的?”

高彦坦然道:“我本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害怕,可是当边荒集首次被攻陷,瞧着身旁的荒人兄弟一个接—个倒下来,死亡原来可以如此接近,我便怕得差点在裤子内撒尿,唉!虽然人人装出勇敢的样子,我却敢担保,大部分人心里都是害怕得要命,只是没得选择吧!”

刘裕不愿再在这方面谈下去,岔开道:“你刚才不是说过,只要给你一个机会,便可以把那小精灵弄上手吗?你要的是怎样—个机会呢?”

高彦登时兴奋起来,压低声音凑近道:“当然是两个有情人单独相对的机会。她现在应在郝长亨的船队里,快运用你的神机妙算,给老子我制造这样—个机会出来。”

换了以前,刘裕肯定会对高彦荒谬的提议置之不理。此刻却因想起王淡真,推己及人的体会到高彦焦灼痛苦的心情,又想借此以减轻心中的凄酸,认真思索起来,道:“你有想过这样的情况吗?在兵荒马乱的杀戮战场上,你的小白雁大开杀戒,你的荒人兄弟一个又一个栽在她的手上,而你仍要和她谈情说爱,这算哪门子的道理呢?她可不是和稀泥呢?不但武功不在老郝之下,轻身功夫方面更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把她再次生擒,恐怕燕飞才办得到,可惜燕飞却去了应付孙天师。”

高彦摇头道:“不要说得那般可怕,我的小白雁怎够瞻子杀人呢?我最明白她了。”

刘裕失声道:“你忘了自己在巫女河的遭遇吗?”

高彦茫然道:“我在巫女河有什么遭遇?全赖她引开敌人,老子方避过一劫。嘿!你究竟肯否为我想办法?”

刘裕为之气结,敷衍道:“我要睡醒始够精神为你想办法,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会,现在离行动的时间只剩下个许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