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间大计(第2/3页)

王弘指着对面的宅院道:“这是何锋在盐城的居所,城内最大的盐店是他开的,亦等若东海帮的总坛。不过,东海帮因大海盟的冒起而转趋式微,声势已大不如前。”

刘裕往对面瞧去,高墙围着华宅,庭院深深,主宅便分三进,还有中园后院,颇具规模,可以想象何谦在世时东海帮的威风。

何锋不但是东海帮的龙头老大,且是当地首富和最大的盐商,拥有数百个盐常焦烈武的崛起,令他首当其冲,饱受其害。他是不愁何锋不与他乖乖合作,正如他对王弘说的,这是何锋最后一个机会。他更肯定,刘毅会通知他自己的来临,告诉他自己和何谦派系的关系。

如果没有火石效应,何锋或会因贪生怕死宁愿选择离开盐城,但在认定他刘裕乃真命天子的心态下,何锋岂肯这般愚蠢,错过此唯一翻身的机会?他有绝对把握可以说服何锋。

刘裕低声道:“我进去找何锋,王兄在这里为我把风如何?”

王弘皱眉道:“刘兄何不正式登门求见?我敢肯定宅内守卫森严,发生误会便不好哩!”

刘裕微笑道:“我要向他展示实力,当我避过所有守卫,忽然现身在他眼前,比任何方法更加有力向他展示,我刘裕并非省油灯。请王兄告诉我何锋的外貌和特征。”

王弘哑然笑道:“刘兄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呢?”

刘裕轻松地道:“我和荒人混久了,习惯于心情紧张时说笑。我要偷进去见何锋的原因,是不希望惊动何锋外的任何人。我几可断定,何锋的手下里有见利忘义之徒,暗中投向焦烈武。”

王弘释然道:“原来如此!刘兄小心点。”

刘裕正要滑下瓦坡,跃往后巷再设法潜往对过的大宅,忽然喊叫声起,从何锋的宅院传来。

两人互望,均大感不妙。

接着是兵器碰击声和连声惨叫,两人尚未弄清楚发生什么一回事,一道人影冲天而起,往左方外围的高墙落去,手上还提着一团东西似的。

刘裕一颗心直沉下去,知道来迟一步,只看这刺客的身手,便知是一等一的高手,提着的大有可能是何锋的首级。这等人物绝不会只是来闹事那么简单。

刘裕当机立断,一拍王弘肩头,道:“回船去等我。”

接着从藏身处奔出,腾空而起,全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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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和拓跋珪先后登上大河南岸,崔宏和长孙道生领着三十多名战士在岸边接应。

两人任由手下把马儿牵上岸,立在岸旁遥观对岸,崔宏和长孙道生来到他们左右。

敌人已撤返营地。

拓跋珪目光投往滚流不休的河水,道:“水势猛了!”

崔宏点头表示同意,却没有说话。

长孙道生道:“伐木工作己经完成,我们可在一夜内设立三个假木寨,由对岸看过来肯定见不到破绽,看不破是伪装的。”

拓跋珪探手搂着爱将长孙道生的肩头,赞赏道:“道生做得很好。”

长孙道生的文秀之气是胡人中少见的,兼之长得高挺英俊,又有勇有谋,素得拓跋珪看重,着他侍从左右,作为智囊参谋,与长兄长孙嵩均得他重用。

拓跋珪接着向崔宏问道:“崔卿有什么看法?”

燕飞心中暗赞拓跋珪和崔宏,表现得恰如其份,不会今长孙道生生出妒忌之意。

崔宏道:“长孙将军的方法非常巧妙,先暗渡大河,以三日时间准备木材,再于一夜之间竖立三座木寨,令幕容宝误以为我们大军尽驻南岸,故有足够人手建寨立营。此举定能令幕容宝惊疑不定,到他派人过河探察,我们的木寨早己完成。”

长孙道生笑道:“崔先生太谦虚哩!我只是依先生的提点,督促手下的人去办事吧了。”

燕飞只听两人对答,便知他们之间建立起情谊,这对崔宏打入拓跋珪的集团,非常重要。长孙道生肯接受他,其它的拓跋族将领便会跟从。

整个计划是由崔宏构思出来,就是要令幕容宝误以为拓跋珪的主力大军驻扎南岸,成其夹岸对峙之局。

此计有两个目的。

首先是要幕容宝以为拓跋珪在诱他渡河强攻,刚才他们故意向幕容宝搦战,正是摆出一副要触怒幕容宝的姿态,务要令幕容宝和旗下诸将朝这方向去想。

须知渡河进攻有极高的风险。纵使幕容宝军力强大,由于一动一静皆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下,又受船只数目限制,渡河往攻只是让对方练靶。所以,除非幕容宝能确定拓跋珪一方只是区区二千人,否则,将成对峙之局。

此正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兵家谋略。

其次是令幕容宝一方误以为拓跋珪军力尽在南岸,即使撤军亦可从容退走,只要部署一支押后军在对岸严阵以待,便不虞拓跋军衔尾追击。这是非常危险的错觉,更是胜败的关键。

崔宏这一招耍得非常漂亮,令幕容宝徒拥八万精兵,气力却没处可以发泄,对士气的影响更是非常严重。

拓跋珪若有所思地道:“幕容宝刚才没有亲身出马追赶我们,对吗?”

三人中以燕飞最了解拓跋珪,他思考的方式与别不同,脑子不断转动,会忽然想到与眼前话题没有延续性却有关连的事情上。

燕飞笑道:“我看不见他。”

拓跋珪长笑道:“宝小儿是胆怯了,怕我是诱他出寨,再以伏兵袭击他。哼!想起以前我受尽他的气,今次我会千百倍的向他讨回来。”

长孙道生道:“幕容宝虽在人前人后表示看不起族主,事实上正表现出对族主的恐惧。现在他劳师远征,得到的只是烧焦了的盛乐,心中的窝囊气可以想象。当他明早起来,发觉我们枕军南岸,一河之隔,却令他只能空叹奈何,惊异不定,想想可知他进退维谷的苦况。”

拓跋珪欣然道:“道生形容得非常贴切。我明白幕容宝这个人,最拿手是拍他爹的马屁,他本人既好大喜功,更没有耐性。”

转向崔宏问道:“崔卿那方面的事办妥了吗?”

崔宏答道:“消息将会在三天后以太原为中心散播,由北上的商旅带来消息,沿大河的城县往北传递蔓延,谣言该在数天内传入幕容宝耳内。我预备了十多个内容不同的谣传,全部合起来可变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就是幕容垂在长子的攻防战上遇重伤,性命垂危,一些手下将领依他愿望送他返回中山,而其它手下则攻入长子,屠城作报复。”

长孙道生赞叹道:“崔先生确是造谣的高手,愈是众说纷云的摇言,愈教人难辨真伪。我敢肯定幕容宝会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