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守上任(第2/3页)

李兴国颓然道:“太守大人在来此途上见到人吗?”

刘裕平静的道:“是否今早有人散播何帮主被行刺丧命的消息,所以惹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呢?”

何锐、李兴国、陈彦光和谢春明对刘裕料事有如目睹般的神通,大感讶异。

李兴国叹道:“太守大人是怎猜得到的?”

刘裕淡淡道:“因为焦烈武有夺取盐城之意。”

今次连王弘也胡涂起来,道:“刚才大家不是研究过,焦烈武从不攻打任何城池吗?”

刘裕道:“这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假如让焦烈武回到两年前重新开始,我敢保证他不会胡乱杀人,反会收买人心。虽然现在己铸成大错,可是坐拥一支强大的战船队和听命效死的部下,焦烈武并不甘心只当个海盗头子。尤其是最近的大胜,令他更不把朝廷放在眼内。”

众人点头同意,因为刘裕说的是人心的正常变化,得陇望蜀,是人之常情。

刘裕绩道:“机会终于未了,首先是天师军在南方作乱,令北府兵和建康军无力东顾。其次是焦烈武得悉我刘裕来了,只要能杀死我,他立即可以名扬天下,再不只是个声威限于东海的盗贼。”

何锐的呼吸重浊起来,喘息道:“刘爷之言有理。现下焦烈武确有夺取盐城之意。”

刘裕道:“现在城内还有多少可用的人?”

李兴国现出尴尬的神色,道:“守城兵剩七十五人,不过我们并不是要对抗贼子,而是要看清楚情况,再作打算。”

他虽然没有明言,但人人晓得他的所谓“打算”,是随时弃城逃亡。

何锐不待刘裕询问,自动报上道:“我帮中的老幼妇孺,己全部撤走,剩下百多名兄弟,亦是看形势的发展应变。”

刘裕微笑道:“有二百人己足够守城破贼。”

李兴国一震道:“可是敌人的兵力在我们十倍之上。”

刘裕道:“问题在我们能否团结一致,人人拼死护城。苻坚以百万军南未,还不是在淝水饮恨于玄帅的八万北府兵手下。更何况我们有城可守,且有人质在手上,守城的准备亦充足,对吗?”

李兴国点头道:这两年来,我们不住加强盐城的城防,墙头设置三十多台投石机,弩箭机亦有六台,箭矢充足。焦烈武放火烧船后,我们更搬了百多桶石灰到城墙上去。“刘裕欣然道:“现在欠的就是守城的决心和斗志。不过我还可以给各位一颗定心丸,我会以方玲作赌注,逼焦烈武单挑一场,以分生死胜败,假设我技不如人,败于焦烈武棍下,各位仍可及时撤走。”

李兴国、何锐等听得惊心动魄,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刘裕忽然大笑起来,到人人不解地看着他,才笑道:“成了!成了!此战必胜无疑。”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的瞧着他,连王弘和老手也不晓得他断定此战必胜的理据。

刘裕道:“我明白你们心中的想法,你们都认为我刘裕不是焦烈武的对手,那焦烈武当然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怎肯错过这个杀我的机会?”

老手大喝道:“我买刘爷必胜。焦烈武算甚东西?刘爷便是另一个玄帅,更是应天降火石而起的人,根本没有人可以伤他半根毫毛。”

李兴国等仍说不出话未,但谁都感觉到刘裕自信必胜的强大斗志,绝没有人能动遥何锐终被激起决心,握拳叫道:“我们东海帮和大海盟的深仇血恨,倾尽大江之水亦洗涮不清。现在刘爷肯拿命出来博,东海帮岂可做缩头乌龟?这更是我们最后一个机会,我们誓必追随刘爷,与焦烈武拼了。”

陈彦光和谢春明齐声叱喝,以示效死之志。

刘裕目光落在李兴国处,等待他的决定。

李兴国苦笑道:“我己欠了他们近半年饷银,很难再要他们为朝廷卖命。”

刘裕向老手打个手势。

老手抓着放在身旁铁箱子的把手,神气的站起来,直抵李兴国身前,把箱子在他眼前打开,然后退返原席。

李兴国朝箱子瞧去,两眼立即放光。

刘裕若无其事的道:“这里是二百两黄金,李大人除可清算拖欠的饷银,还可以于破贼后论功行赏。焦烈武败亡后,税收回复正常,一切可以重上正轨,这一带的郡县将可有安乐的日子过。”

李兴国大声应道:“领命!”

刘裕双目忽然电芒暴闪,只见他同时挺直上身,登时像变成另一个人般,生出慑人的气魄。沉声道:“今次我会教大海盟来得去不得,如我没有猜错,焦烈武应在午前收到方玲被扣押在这里的消息。他和手下将会于入黑后任何时刻倾巢来攻,而明早大海盟将会在江湖上除名,盗患将成过去。”

王弘不解道:“纵然焦烈武授首刘兄刀下,手下贼众则发疯的攻城,可是如攻城不下,贼子见势不妙,仍可逃返海上,我门仍奈何不了他们。”

何锐等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王弘的看法。

刘裕微笑道:“比之深悉兵法的姚兴和幕容麟,焦烈武算是老几?上兵伐谋,我们和焦烈武是斗智不斗力。就算主动权不在我刘裕于上,我仍有办法利用形势,反被动为主动,何况现在焦烈武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众人无不用心聆听,想象着刘裕当日领导荒人,大破兵力在他们荒人三倍以上的北方联军,心中不由涌起斗志雄心。

刘裕停顿半刻,双目神光更盛,显示出惊人的功力。续道:“如果我不是有完整的作战计划,怎敢要各位作我的陪葬。我不但要取得全胜,还要打一场可媲美边荒之战的漂亮战争,把我方伤亡的人数灭至最低,至乎不用有任何人牺牲。”

众人都现出难以相信的神情。

刘裕双目神光敛去,回复轻松的神情。那变化生出强烈的对比,人人看得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更留下深刻的印象。

刘裕微笑道:“自我出道以来,想杀我的人竖起十根指头也数不清。今趟我回广陵途上,便两次遇上截击,我一样应付过去,比起这两个敌人,焦烈武绝不算什么。除非焦烈武的功夫比得上孙恩、燕飞和幕容垂之辈,否则今次必无幸免,希望各位明白此点。”

人人都知刘裕非是有勇无谋之辈,兼之刘裕语气诚恳,登时信心大增。

刘裕从容道:“趁离天黑尚有一段长时间,我们须做妥两件事:第一件是把所有留下的人集中起来。我会和他们说话,激动他们的士气,同时可以防止其中有敌人的奸细,不让任何军情泄出。”

众人点头同意,静待刘裕说出第二个吩咐。

刘裕接着向老手道:“把风的重任由你们兄弟负责,最重要足留心海上的情况。焦烈武肯定不会把我们放在眼内,不来则已,来则必从海路浩浩荡荡的杀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