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秘中之秘(第2/3页)

朔千黛忽地忍不住似的“噗哧”娇笑,在一边坐下,皱起鼻子看着他的靴子,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脚很臭吗?”

慕容战哑然笑道:“什么东西都可以习以为常,何况是没法甩掉的腿子。公主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贵干?”

朔千黛耸肩漫不经意的道:“我要走了!”

慕容战把双脚缩回去,撑直虎躯,大讶道:“要回家了吗?”

朔千黛凝视着他道:“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被人怀疑是奸细令人难受。我更不想陪你们这群全无自知之明的人一起死。”

慕容战苦笑道:“情况不是那么恶劣吧!”

朔千黛没好气道:“都说荒人没有自知之明。你们是没有希望哩!念在一场朋友,所以我才来和你道别,我会立即离开边荒集,永远也不回来了。”

慕容战心中涌起一阵自己并不明白失去了什么似的失落感觉,道:“我们如何没有希望?”

朔千黛狠狠道:“希望?希望在哪里?在战场上没有人是慕容垂的对手,以前他是没法集中精神来对付你们,现在既收拾了慕容永、统一慕容鲜卑族,你们岂还有侥幸可言?慕容垂再加上万俟明瑶,天下间谁能是他们的敌手?拓跋圭不行,你们更不行。”

慕容战看着她一双明眸,感受着她大胆坚强、灵巧伶俐的个性,淡淡道:“令你们柔然人最担心的人,是否拓跋圭呢?”

朔千黛道:“你倒是很清楚。”

慕容战从容道:“你可知慕容垂以前蓄意扶植拓跋圭,是要拓跋圭为他悍卫北疆,压制你们柔然人。”

朔千黛无可无不可的应道:“大概是这样吧!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战叹道:“怎会没有关系?如给慕容垂先后收拾拓跋圭和我们荒人,慕容垂强势立成,会以狂风扫落叶的姿态,席卷北方。以慕容垂的野心,只要条件成熟,会立即麾军南来,覆灭南方的汉人政权。”

朔千黛皱眉道:“这又如何呢?”

慕容战道:“难怪你想找个雄材大略有本领的夫婿。所谓的条件成熟,就是北方局势稳定下来,这就必须先去北疆之忧。而你们柔然族自苻坚统一北方以还,一直是草原上最强大的民族,慕容垂怎容你们坐大,趁他南征之际,蚕食草原上其他民族,至乎寇边为患?”

朔千黛不解道:“这有什么问题呢?谁在北方当家作主,我们都要应付相同的情况。”

慕容战道:“当然大有分别。与慕容垂相比,拓跋圭的实力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即使能击败慕容垂,要灭强大的燕国,仍非一年半载可办到的事。此时关西诸雄会蜂拥而来,设法瓜分大燕的土地,姚苌、乞伏国仁、赫连勃勃、吕光、秃发乌孤等全是强劲的对手,一个不好,北方势将陷进群雄争霸的大乱局,非像现今慕容垂一强独大的情况。连雄视关中的姚苌亦只属陪衬的情况。在那样的局面里,拓跋圭将泥足深陷,自顾不暇,你们便可乘势大肆扩张。如此相比之下,公主究竟希望我们和拓跋圭的联军打垮慕容垂,还是希望慕容垂轻易收拾我们呢?”

朔千黛发怔半刻,轻轻吁一口气,点头道:“你这番话很有见地,不过问题是你们没可能是慕容垂和秘族的对手,实力实在相差太远了。”

慕容战油然道:“公主可知慕容宝征伐盛乐的八万大军,已被拓跋圭于参合陂以奇兵击垮,全军覆没,只剩慕容宝在十多名大将拚死保护下,逃返中山呢?”

朔千黛动容道:“竟有此事?”

慕容战解释一遍后,正容道:“所以慕容垂才不得不请出秘族,又急于收拾我们。只有去了我们这后顾之忧,他方可以全力对付拓跋圭。可以这么说,一天边荒集仍屹立不倒,慕容垂也有可能输掉这场仗。”

朔千黛首次移开目光,思索慕容战说的话,当她目光移到桌面上的长剑,娇躯遽震道:“这不是向雨田的剑吗?”

慕容战精神大振,俯前道:“向雨田?”

朔千黛脸上震骇的神情有增无减,往他瞪视,道:“你们竟能杀死向雨田,这是没有可能的。”

慕容战道:“你先告诉我向雨田是谁,然后我告诉你这把剑是如何得来的。”

朔千黛一脸怀疑神色的看着他,又瞧瞧横放在桌上的剑。

刚才慕容战把大脚搁在桌面上时,遮盖了平放的长剑,接着朔千黛又只顾着和慕容战说话,对放置桌面的剑并没有留意。

慕容战催促道:“说吧!公主是爽快的人嘛!”

朔千黛妥协的道:“好吧!向雨田是秘人里的秘人,他的武功既集秘族族传的大成,又别有传承,于秘族里独树一帜,声名虽及不上‘秘女’明瑶,但据闻其武功不在万俟明瑶之下,甚或犹有过之。兼而此人具有天纵之资,博闻强记,不论智慧胆识,均可与明瑶媲美。”

慕容战讶道:“他的名字为何这么像汉人?”

朔千黛答道:“索性告诉你吧!这是秘族人的一个秘密。秘族从来排斥外人,尽管我们与他们关系不错,仍没法闯入他们的生活里去。只有一个人例外,且是一个汉人,不但被他们接纳,还奉如神明。至于他是何等样人?什么出身来历?叫什么名字?乃属秘族的禁忌,我们也无从知道。这人只收了一个徒弟,就是向雨田。向雨田这名字还是那汉人改的。好哩!轮到你来告诉我,这把剑是如何得来的?”

慕容战把得剑的过程详细道出,没有隐瞒,只瞒着方鸿生凭灵鼻找到他的秘密。

果然朔千黛问道:“向雨田有名来无踪去无迹,怎会让你们如此轻易找到他?”

慕容战不想以谎言搪塞,事实也找不到能令她信服的谎言,只好道:“这处请恕我卖个小关子。”

朔千黛忿然道:“你不信任我?”

慕容战道:“姑娘不是没兴趣管我们的事吗?何况又快要离开。”

朔千黛狠狠盯着他道:“你这人是死到临头仍是那副脾性。现在摆明是由向雨田对付你们,明瑶则去对付拓跋圭。只是一个向雨田已可闹得你们天翻地覆,还自以为是。”

慕容战叹道:“是否我一听到向雨田三个字,便要吓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呢?这样公主会满意我吗?我们荒人是给吓大的。我虽截不住他,但却砍了他一刀,你说我害怕他吗?”

朔千黛气道:“无知!”

慕容战失声道:“无知?”

朔千黛气鼓鼓的道:“他是故意让你弄伤他的,这叫‘血解’,是向雨田独有的秘法,能借失血催使血脉运行,倏忽间提升功力,以便破围而遁。”

慕容战吐出一口凉气道:“这是什么功法?如此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