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九章 鹰爷游戏(第2/2页)

丁伏民道:「依兵法,当然不利劳师远征的一方。可是现在由于我们情况特殊,拖下去,不用太久,如一年半载,对我们已是有百害,无一利。」

宇文朔道:「尤可虑者,是突厥人战前对捜集鹰爷的情况,做足工夫,清楚鹰爷在中土的处境,若然未够清楚,田上渊亦会向鸟妖补充,因而清楚当中的微妙情况。我虽然未见过他,可是听你们的叙述,知此人非常奸狡,岂会放过整治陷害的机会,只要设法知会北帮的人,将会带来不测的后果。太少说得对,这是个环绕『鹰爷』的游戏,我们如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仍没法拿鹰爷来造文章,我们便赢了。」

龙鹰鼓掌道:「精采!小弟终于想到办法。」

君怀朴赞叹道:「鹰爷毕竟是鹰爷,竟仍有解救之法。」

他本身亦为才智之士,可是捜索枯肠,仍一筹莫展,故此,对龙鹰能有破解之计,特别有感觉。

楼顶上每一个人,均有类似君怀朴的感受。要知现在对方已断定有龙鹰在主持大局,且是身在统万,就是发长披肩、满脸胡髯,自称将功赎罪的死囚。至乎猜到所谓的「复仇者」,仍是龙鹰,目标明显,任你如何否认,绝不可能说服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计将安出?

符太警告道:「勿卖关子!」

龙鹰道:「今次想卖关子也不成,因为不是小弟想出来的,小弟尚未想到。」

任在场者想破脑袋,仍摸不着头脑,这竟叫想出办法,已非关乎是否有足够智慧,压根儿自相矛盾。

博真道:「那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龙鹰欣然道:「宇文兄是也。」

众皆愕然,目光不由集中在宇文朔处。

宇文朔比他们任何一人更错愕,指着自己的鼻尖大讶道:「在下?我的脑袋现时空空如也!想不出半只鸟儿来。」

众人很想笑,宇文朔少有说粗话,且神情古怪,偏笑不出来,因为一向料事如神的龙鹰,今趟押中的是空宝。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各位大哥,请听小弟禀上详情,灵机一触也好,病急乱服药也好,刚才当宇文兄分析这个『混蛋游戏』之际,小弟脑海继小敏儿之后,浮现当日出潼关前的一个情景。」

众人精神大振,晓得他非无的放矢。

龙鹰接着道:「其时小弟给无瑕迷得晕头转向,不辨东西,满脑子太少前两天所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符太喃喃骂道:「死混蛋!」

却不敢中断他。

「于是去找宇文兄求助,被他以局外人的身份,分析得清楚明白,还提出自毁竹青号之计,最终得破田上渊在三门峡摆的阵。」

宇文朔一头雾水道:「和现在的处境,有何关连?现在所处的是在下最不熟悉的战场,若非得太少指出来,还不晓得陷身险局,赔上的将不止一场战争,且会动摇我们的『长远之计』,正担心得要命。」

龙鹰仰首观天,似在找寻猎鹰的踪影,吁一口气道:「表面似没关连,却是殊途同归。就像宇文兄在小弟和无瑕间是局外人,在眼前的战争里,宇文兄亦是默啜和手下众将唯一不熟悉的人。我们大伙,均是对方有迹可寻者,独宇文兄想出来的,不但敌人没想过,我们亦没一人想过,这就是不落旧套。哈!看!小弟多么有想象力。」

众人瞧瞧龙鹰,又瞧瞧一脸为难之色的宇文朔,说不出话来。

这样叫有办法,教人摸不着头脑。

宇文朔差些儿搔头,道:「在下虽读过兵法,却是纸上谈兵,今次新丁上战场,到这里后方晓得战场千变万化,须随机应变,而在这方面,在下只有依附各位大哥骥尾的份儿,学多点东西。」

又苦笑道:「现在肯定未满师,可想出来完全是兵书上的基本东西,拿出来贻笑大方。」

桑槐掏第二枝卷烟,道:「我开始感到鹰爷言之成理。宇文兄须明白,我们要的,正是初学新丁想出来的东西,再由我们这批老手执行。」

博真拍腿道:「对!此为『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道理。」

符太道:「勿小觑混蛋所谓灵机一触,不知救过我们多少次命。宇文老弟你仔细思量好,乱想一通也好,甚么东西进驻脑袋,就拿那东西出来见人。」

众人又再起哄,你一言,我一语的,鼓励宇文朔新丁献计。

宇文朔倏地举起两手。

众人全体静下来,包括楼内、墙头和墙北的所有兄弟。

他们虽然在四丈上的高楼说话,但因没约束声音,不用避忌,各兄弟人人武功高强,功聚双耳,听个一清二楚。

故此楼顶有楼顶说的,位于他处的兄弟亦热议纷纷。

人人生出希望,听宇文朔有何新丁之见。

宇文朔一字一字缓缓的,似每字均重达千斤,沉声道:「我们走丨1:

众皆愕然。

荒原舞道:「这肯定是我们无一人曾想过的,新鲜热辣。」

宇文朔像听不到他的说话,望往龙鹰,道:「在下首次明白何谓灵机一触。山穷水尽,疑无路处,闯出康庄大道,脑内忽然思如泉涌,不吐不快。你奶奶的!」

楼上楼下,爆起喊好吆叫,为宇文朔打气喝采。

蓦又静下去。

人人想听下文。

宇文朔双目闪亮前所未见的异芒,熠熠生辉,若如心内某处被点燃引发,道:「我想先问一句,没有我们,大帅和总管能否守得住鸡鹿塞和无定堡?精确点说,是能否在半载之内,顶得住狼军的狂攻猛打?」

丁伏民道:「肯定没问题。」

他既能掌握狼军的实力,亦比在场任何人清楚边防军的情况,最有回答的资格。

宇文朔心满意足的道:「成哩!」

众人盯着他,再没法当他是个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