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第3/6页)

西班牙酒店里,两名手下哈欠连天难掩困意,陈江河愁眉不展看着传真。

一位手下汇报说,香港律师认为,根据OFOB条款,对方只需付五万欧元违约金,我们无权要求对方追加赔偿;另一位手下联系了外商,却没人敢接。外商听说费尔南德和杨氏联手,就不敢接玉珠公司的货了。

陈江河听完后,狠狠地把传真撕碎,走到窗前一阵眩晕,闭眼掐住额头,两个手下看着陈董说:“陈董,您没事吧?”

陈江河摆摆手,看上去却十分疲惫,手下突然想起什么:“陈董,骆总打电话问您去哪了。”陈江河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先去睡吧。”

在玉珠工厂办公室里,骆玉珠低头吃着简单的盒饭,听着下面几个厂长在辩论。

一个厂长说,我们以前的产量是每天五百件,现在为了达到出口欧洲标准,每天只能生产两百件,这是很大的损失;一个说标准也定得太高了,当初的产品也很畅销,不如恢复原来的标准;另一个说国内市场远远没有饱和,还是多一些国内订单好。

骆玉珠边听边吃饭,这时手机响起,她做了一个手势,几位厂长都安静下来,电话是儿子小旭打来的:“妈,明天参观工厂要几个翻译?我已找了四个语系的学生明天赶回来,可以节省三分之二的翻译费,用三分之一的钱就解决了!”

骆玉珠哭笑不得:“小旭,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不应把心思用在赚钱上面,再说那么重要的场合你同学能行吗?”

王旭说:“妈,能省三分之二的翻译费,肯定行!”

骆玉珠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指指盒饭,示意厂长们赶紧吃饭。骆玉珠走到门外接起电话:“你那边天都亮了吧,一夜没睡?”电话中陈江河疲惫的声音:“出了点问题。”

“大不了通过别的途径把货转出去。”骆玉珠安慰丈夫。

陈江河苦笑着,把他上了杨雪的游艇,跟费尔南德的贸易是被杨雪抢去的,一一告诉骆玉珠。

骆玉珠慢慢地坐在台阶上,屏息听着手机,一语不发。

陈江河说:“杨雪早有准备,是有预谋的,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这次出手,意味着她知道会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你不如再争取一下,可以给费尔南德更低的价格。”

陈江河说:“他们已经签订合同,杨氏的货已到港了。国内怎么样?他们没闹吧?我已经让大家封锁消息了。”

骆玉珠说还好,你放心,什么事也不会有的。

这次为了出口欧洲,调整产品标准,整合资源准备了半年,各种情况都分析到了,就是没想到杨雪半路杀出来了。

骆玉珠静静地听着陈江河的电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海归的亿万富姐杨雪从不讳言喜欢陈江河,她至今仍待字闺中,俩人在游艇上会待多久?他们喝酒了吗?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这一幕幕都在骆玉珠脑中打上了问号。

“又是游艇,又是每时每刻都想扑过来的性饥渴的妖精。老娘我却跟几个老男人在吃盒饭呢!你们孤男寡女大半夜的漂在海上,要想偷鸡摸狗,谁也够不着,想想就够浪漫的,呸!”

陈江河转移话题道:“你不想听听她给我们的几个选择吗?”

骆玉珠气呼呼的,一只手拿着手机听着电话,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捡起石子砸向不远的树干上。突然一颗石子打到窗上,几个厂长忙缩回头去。

在大学阶梯教室里,五六个同学围坐在王旭身边,正听王旭鼓劲:“你们是各语系的高才生,大家都面临实习期,想找到最好的工作。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最好的机会在义乌,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国际商贸城,明天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商,这是展示你们才华的好机会。”

同学们看着王旭,眼中都放着光亮,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有的同学说这么好的机会,劳务费我不要了!有的问,如果表现好,能留在你家公司吗?也有的说:王旭只要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王旭一脸严肃,说:“报酬还是要的,这是你们的劳动所得,我无权剥夺。”

一个叫邓涛的同学带头说:“哥们,人家都恨不能倒贴钱实习。如果你给我们这个实习机会,让大老板看到我们的实力,谁还要拿钱,除非良心被狗吃了。”众同学纷纷点头。王旭感动地扫视众人,勉为其难似的叹了口气。

大家散开后,王旭走到教学楼拐角处。刚才带头不要钱的同学鬼鬼祟祟地迎了上来,一脸得意。王旭把钱塞给他:“行啊你,邓涛,没想到你还挺有表演才华的。”

邓涛说:“演得不错,还不是你导演得好!”

王旭捶了他一拳,两人抱着大笑起来。

在商城监控室里,巧姑和骆玉珠坐在电脑前,操纵着手中的机器,巧姑快速倒带,骆玉珠俯身上前,盯着屏幕上观看首饰的人群,巧姑指着一个戴墨镜的人说:“在头一天展示时,这个人出现过三次,都是在这款被造假的首饰前停留的。”

骆玉珠看着看着,口中喃喃:怎么那么熟悉呢?这人是……

天色已晚,陈大光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老酒蒸鸡从厨房出来,陈金水端坐在桌前,打量了一下满桌的菜说:“别等巧姑了,咱爷俩先吃。”

“爸,您先吃吧!这丹溪黄酒是给您买的,待会我开车去接她。”

陈金水十分感慨:“大光啊,要说你从里面出来也有几年了,整个变了个人,你爸要是还活着,准替你高兴。”

陈大光一下子黯然了,眼眶一红垂下了头,他知道当年净让父亲遭罪,他暗暗下定决心,得把监狱里耽误的几年补回来,要让别人瞧得起自己。

陈金水用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

陈大光却有些委屈:“可我有劲没处使,办公室主任做了几年,跑前跑后安排那些琐事,只给人家当下手,周围的人都提上去了,不是做贸易就是去抓生产,我却一直在原地转圈,鸡毛哥是不是还不信任我?”

陈金水长叹一声,拿起烟袋,陈大光忙给老爷子点上。

陈金水语重心长地说:“不怪你鸡毛哥,你一出来就安排在他身边,多少人反对,他还不是全顶住了。”

陈大光听话听音,一怔。

“是骆玉珠?”

陈金水抽着烟袋。

“这个女人生性多疑,她总是提防别人一手。别忘了,她当年可是被她亲爸卖给人贩子的,她还能信谁?”

陈大光无比懊恼沮丧,他向老丈人苦苦诉说道:“陈家村很多人都有出息了,我陈大光发达得比他们都早,我多想好好地干一场啊,等巧姑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让她不再上班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凭什么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