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滚烫

“泉哥!”

赵梓蓝瞠目欲裂,气的拿刀乱划,愣是把那些小毛贼吓的不敢靠近,从而开辟出了一条六亲不认的道路。他飞奔到墙角扶住汪星泉,着急忙慌的喊:“打到哪儿了卧槽?严不严重?!”

而赵梓蓝这一声,让前方刚刚听了汪星泉的话要先去和警察回合的郁酒停住了脚步,飞速的扭过头来。

只见汪星泉有些狼狈的靠着墙面按住右手臂,脸色苍白的像是石膏雕刻出来的人像。

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一个人,不知道刚刚是挨了怎么样的一棍,现如今似乎指尖都有些发抖......

郁酒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直感觉脑子‘嗡’的一声,脚步定定的站在原地,仿佛生了根一样的动都动不了。

“警察!不许动!”

还好警察已经飞速的赶到了巷子口,伴随着强力的闪烁灯光和大喇叭里喊出来的声音,狭窄的巷子里飞速的窜进来几个片警,几下子就把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那些小混混制服了。

无妄之灾。

在同汪星泉和赵梓蓝一起上了120车上的时候,郁酒混沌的脑子里闪过的就是这四个字。

因为汪星泉受伤且伤势不轻的原因,警察没把他们三个带回去,而是派了一个片警跟着允许他们先去医院做检查。

车上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简单的给汪星泉做着前瞻检查。

那条已经本来应该是干净白皙的手臂,现如今泛着淤血充盈的青紫,扎的郁酒眼睛生疼。伴随着医生按压式的检查,他仿佛自己的手臂都感同身受的疼了。

目光不自觉的顺着手臂转移到汪星泉脸上,郁酒看到他脸色苍白,本来就薄的嘴唇现如今抿成紧紧的一线,额角有一层晶莹的汗。

就犹如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汪星泉很能忍,连叫声也不想宣之于口。

只有额角和手背的青筋才能窥探到‘疼的不轻’这个事实。

“艹,那几个人到底是他妈的谁啊?!老子非得弄死他们不可!”赵梓蓝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火山熔岩,一开口就带着挥之不去的火星子,那张挂了点彩的俊颜一张嘴说话嘴角就被扯的生疼,但依旧挡不住他的滔滔不绝:“酒神,你一会儿就去医院陪着泉哥,我特么去医院做笔录,我非得看看那几个孙子是那个王八蛋派来的......”

郁酒脑子像是生了锈,光是直愣愣的看着汪星泉的手臂,一声‘嗯’也不说。

汪星泉在赵梓蓝滔滔不绝的絮叨里不耐的睁开眼,另一只完好无缺的手揉了揉太阳穴,侧头就看到郁酒跟他白的不相上下的脸色。

他一愣,半晌后抿了抿唇问他:“吓到了?”

开口说话,汪星泉一向清冽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是刚刚太疼出了一层冷汗,就连嗓子都被带着盐味的汗液浸渍过了一样。

郁酒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细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旁边的衣服,牙关紧咬。

一直以来,郁酒都是对自己相当自己的一个人。

可刚刚......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没用,真的像老人家常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了。

如果他也能帮一把手,或许汪星泉就不会受伤。

可他非但帮不上忙,还害的其他两个人要护着自己......郁酒真感觉内疚极了,仿佛心口都被捏了一把。

而这事儿赵梓蓝也有有所察觉,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郁酒一眼,等到了医院后趁着郁酒去排队缴费时,在CT室拍片子的时候就忍不住悄悄问汪星泉——

“泉哥,刚刚打架的时候......”赵梓蓝迟疑的问:“你怎么那么护着酒神啊?知道他不会打架?”

“他看起来像是会打架的样子么?”汪星泉扫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疼痛的原因,眼神和声音都惬惬的:“再说他年纪小,护着点也是应该的。”

是他把人叫出来喝酒的,自然要保人周全,至于那些打人的......打人的,汪星泉想起之前那脸上有疤的男人,愈发头疼。

因为他不知道萧宴因为什么要派人过来揍他们三个,是冲着谁?自己并没有惹到他,而赵梓蓝和郁酒......

怕是郁酒那小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门外刚要推门的郁酒脚步一顿,伏在门把手上的手指一僵。

他听到汪星泉的话,心中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汪星泉说着要护他,说的理所当然,可侧面反映了自己也的确连累了他们。

郁酒低头扫了眼自己那细的好像一折即断的胳膊,无声的叹了口气。

汪星泉的CT加急加快,很迅速的就出来结果——骨折,需要做手术打钢钉。

而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说,很倒霉的这个新年都要在医院里过了。新年前夕遇到这种事儿......真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兆头,怎么看也算不上好。

手术过后赵梓蓝同警察一起去医院做笔录,郁酒留在医院照顾汪星泉。

他顺道给汪熠濯特殊学校的看护老师打了个电话,拜托他照顾汪熠濯一宿,明天家里人去接。

挂了电话后,仿佛整个乱糟糟的世界都归于平静,只有床上躺着的汪星泉呼吸清浅——手术时的麻药劲儿还没过,他现在睡的很香。

郁酒盯着瞧了半天,眼睛酸涩的眨了眨。

他半晌后站起来,拿着清洁湿巾帮汪星泉擦着脸上沾到的泥垢,动作小心谨慎,细致的就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一样。

指尖隔着湿巾描绘在汪星泉那张轮廓分明,五官恍若刀劈斧削的脸上,渐渐发烫。

郁酒第一次‘伺候’别人,做的并不精心,勉勉强强的帮着汪星泉擦干净脸和手,解开衣服的几个扣子,就感觉呼吸都有点急促。

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别的什么。

汪星泉住的是双人病房,可能是因为春节前夕入住率不高的原因,另一张床并没有人入住,空落落的。

郁酒收拾了一顿有些累,但也没有去睡那张空床的想法——万一有人来了呢?

他眨了眨困顿的眼,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半晌后趴在汪星泉床边就迷迷糊糊的小憩过去了。

以一个以前上学的时候常常趴在课桌上睡午觉的姿势,也不管醒来是否会腰酸背痛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的时候郁酒被渴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要找水喝,直起身子便忍不住□□了一声。

啧,真腰酸背疼。

郁酒费力的睁开眼,喝了口水就不忘顺着床头的小夜灯观察一下汪星泉的情况。

结果一看,他就吓了一跳——汪星泉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在做噩梦的缘故,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痛苦神色,就连刚刚被打被检查的时候都未曾有。

现如今却是眉头紧蹙,脸上冷汗涔涔,甚至修长的脖子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