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直在跟别人闲扯的李紫烟是第一个下载的。

入目第一句就十分刺激:

樊渊为了独占顾炀,在家里建了超大号的全景观鱼缸,让顾炀住在里面,并禁止他穿衣服。

李紫烟看完第一句没等回过味儿来呢,手机就被一旁的孟展抢走了。

孟展一副要被吓死的模样,飞快的删除了群文件。

删除的时候他看了眼下载次数2,说明除了李紫烟,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人下载了。

他立刻看了眼班主任卓婉,不在线,还好还好。

孟展删完群文件,立刻去看樊渊。

樊渊正和顾炀凑在一起讲题,两个人的脑袋挨的很近,椅子靠在一起,亲密的不像死对头。

孟展额头冷汗都出来了,他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樊渊。

李紫烟一直在追问孟展,被他敷衍过去了。

直到放学,孟展也没说出口。

他放学后私下里找了潘菲,潘菲也吓死了,一个劲儿的道歉。

晚上孟展纠结的一夜没睡,想着明天上学还是把这事儿告诉樊渊,毕竟另一个下载的人是个隐患。

第二天孟展一到班级,就发现坏了,樊渊和顾炀正一人拿着几张白纸看呢,那白纸上打印的正是昨天孟展删除的小黄文。

顾炀早上一进教室就发现樊渊拿着几张白纸看的直皱眉,他正想问问呢,就发现自己的桌堂里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

顾炀看了几眼,羞耻感立刻爆棚,羞耻感褪去,就觉得害怕。

有人知道他能变成人鱼了,还写了他和樊渊的劲爆小黄文专门打印出来给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炀将几张纸揉成一团扔进桌堂里,转头去看樊渊的反应。

樊渊早就放下纸去擦黑板了,挺拔的身形背对着顾炀,身高优势让他擦黑板甚至不用抬太高手臂。

樊渊也看了。

还是讲樊渊强迫囚禁他的那种小黄文。

樊渊是怎么想的呀?

顾炀纠结坏了,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害怕,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声,有人吵起来了。

是潘菲和徐甜。

潘菲一来教室就抱怨了徐甜几句,徐甜听了不乐意,反驳几句,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昨晚孟展私下里找潘菲,潘菲一个劲儿的道歉,同时心里也庆幸,幸亏孟展手快给删除了,这要是让卓婉看见了,她就完蛋了。

早上来找徐甜也就是抱怨几句,没想说什么,谁知徐甜跟吃了诈药似的,一点就着,两个女生立刻吵了起来。

徐甜喊起来声音有些尖锐:“还不是你恶心!写那么恶心的东西,干什么怨我啊?你不写不就没事了吗!”

潘菲委屈,她是有点这种爱好,可她们平时就几个人聚在一起土拨鼠尖叫,也从没影响到过本人啊!

“说我恶心,还不是你说觉得顾炀是人鱼吗?你不说我能写吗?人鱼怎么就恶心了?”

徐甜心里有事儿,从给樊渊告白失败后这几天的压抑心情在这一刻爆发。

她猛地摔了手里的书包,推了潘菲一把:“人鱼就是恶心,鱼类都恶心,又腥又臭鳞片里都是细菌!人鱼就是怪物!”

见两个女生要打起来了,立刻有同学上去拉架。

顾炀看着吵架中的两个女生,脸色一点点白了,嘴唇紧抿。

他觉得徐甜在指桑骂槐,徐甜就是在骂他!

徐甜知道他能变成人鱼的事情了!

顾炀浑身有点发冷,手掌压在桌子上,紧紧的攒着桌子角。

讲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争吵中的两人停了下来,齐齐错愕的看向讲台。

樊渊将手里的黑板擦摔在了讲台上,黑板擦被摔出了一片白灰,像血一样溅的到处都是。

他正拿着一张纸巾擦手,眼帘低垂,面上惯常的微笑未变。

但此时教室里,就是没人敢再说话。

樊渊将手上的灰擦干净,扔掉纸巾,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偏偏什么都没说。

徐甜手有点抖,又不服气,视线偷偷瞪了顾炀一眼,又看向樊渊,觉得樊渊总不会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样,就磕磕巴巴的问了。

“樊渊,你、你不觉得人鱼很恶心吗?又脏又臭,还是畸形。”

顾炀也看向樊渊,他此时和徐甜一样,都在期待着樊渊的答案。

樊渊手里又在翻那几张小黄文

徐甜见了,心中有点窃喜。

昨天她在群里好奇点进去这个文件,没想到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下意识的就把这文件存了下来。

顾炀和樊渊桌堂里的打印文件,就是她放的。

她不清楚顾炀到底是不是喜欢樊渊,但她知道,正常人一定会厌恶同性恋,同性恋那么恶心,就是有病。

樊渊一定不是同性恋,樊渊看到了,一定会厌恶顾炀的。

樊渊看东西很快,这几张白纸,他早上已经看了好几遍,此时又翻了翻,没有扔掉,而是将几张纸夹进了平时放试卷的文件夹里。

“我喜欢吃鱼。”樊渊终于说话了,语气依旧平淡,人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顾炀身边,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座位上。

樊渊一手轻轻搭在顾炀的肩膀上,视线凉薄的看着徐甜,说的平缓而清晰。

“我喜欢吃鱼,也打算养一条。”

樊渊说着突然直视徐甜的眼睛,嘴角慢慢伸平,笑容消失了。

他补了一句:“养一条,大的。”

徐甜后退一步,慌张的蹲下,掩饰性的捡起被她摔在地上的书包,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停的在书包里面翻动着,动作慌乱又急切。

潘菲见徐甜不跟她吵了,也气鼓鼓的坐下,还不忘嘟囔一句。

“有病。”

徐甜听见了,但她已经不敢再跟潘菲吵了。

她总觉得,樊渊刚刚在威胁她。

那样凉薄、阴冷的眼神,似乎在说:如果你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暗恋了樊渊快三年的感情在这一刻摇摇欲坠,徐甜心跳的飞快,却并不是因为爱意。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可怕的一个人?

樊渊原来这么可怕吗?

顾炀在听到樊渊的回答后,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樊渊已经重新坐回座位上了,顾炀拉着椅子凑过去,从怀里拿出一朵新鲜的小野花插进玻璃瓶里,把旧的拿出来扔掉。

樊渊没有阻止,只是脚踩在顾炀椅子的横栏上,阻止他继续靠近。

“回去,快打铃了。”

顾炀哪可能听话呢,他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双手扒着樊渊的桌子,厚脸皮的问:“喂,樊渊,你看了那个……你什么感觉呀?”

樊渊平静的问:“哪个。”

顾炀笑嘻嘻的:“还能是哪个,就那个呀,你把我关起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