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页)

“疼吗?”樊渊长眉微皱,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寒冷。

顾炀也不在乎被人看到,一头扎进樊渊怀里使劲蹭了蹭脑门,蹭得脑门的头发都起了静电。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的,因为你亲我了。”

女人也没想到樊渊和顾炀是这种关系,神情也有些呆愣。

双脚一直没办法从地上抬起来的男人情绪可就不好了,这种奇怪的状态让他越来越暴躁,回头看到顾炀和樊渊的亲密,张口就大骂起来。

“靠,晦气,大晚上的遇到两个小鸭子在这里恶心人!”

这话语太过刺耳,女人像是突然爆发,冲着男人喊了起来:

“你走啊!你快走啊!你别在这里了!算我求你了!”

男人双脚更加用力的往起抬,却怎么也抬不动,如果他弯腰仔细看,就能发现脚底下布满一层寒霜。

“臭娘们,你以为老子不想走啊,谁想待在你这晦气的地方!”

樊渊抬手帮顾炀轻轻把额前蹭乱得碎发整理好,又低头亲了亲顾炀受伤的脸颊,突然走向那个男人。

顾炀唇角微抿,没有阻止。

他相信樊渊,相信樊渊哪怕在恶意镜子的影响下,也能控制住身体里奔涌的恶意,就像他能将曾经的两个狐狸性格吞噬一样。

樊渊本身是一个气势压迫的人,一双黑眸不带情绪看人时只让人觉得惧怕,更何况此时的樊渊心中的恶意被无限放大,除了顾炀,一切事物乃至于生命之于他都是尘埃,无足轻重。

一脸横肉的男人见樊渊一步步走来,本来充满嚣张的神情越来越奇怪,眼神里渐渐出现了一丝惊恐。

他能感觉到刺骨的凉气顺着无法抬起的脚底慢慢席卷上来,带着能够冻伤人的寒冷顺着小腿往上攀爬。

樊渊背对着顾炀和那个女人,深黑的瞳孔里似乎有冰晶一样的东西一闪而逝。

“你、你是什么妖怪……”男人说出的话都开始带着寒气。

女人不知道男人正在经历着什么,以为他又要开口谩骂,恐吓她的客人,肩膀明明还害怕的紧缩,却准备上前去推搡男人,刚走几步,被顾炀抬手挡住了。

“没事,不要管。”

顾炀转头对女人微笑,指着被扔在地上已经不成样子的玫瑰花说:

“能麻烦你再给我包一束玫瑰花吗?我想再买一束向日葵,可以吗?”

瘦弱的女人诺诺点头,转手去给顾炀剪玫瑰花,手都是抖的,就怕身后的男人和樊渊发生什么争端。

樊渊向着男人又靠近一步,突然张开右手按住男人心口的位置。

寒冰从樊渊的掌心浮现,几乎将男人的心脏冻结,又瞬间融化。

突然间在生死里走了一遭的男人早就吓傻了,冻的发白的嘴巴颤抖着,话都说不完整。

“你、你、你……”

樊渊收回手,静静的盯着男人看了几秒,似乎是想将男人的脸记住。

“我不杀你,只因他会不开心。”

“滚。”

樊渊话音落下,男人发现他一直抬不起来的脚终于能动了,惨叫一声转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正在包花束的女人听到男人的惨叫,浑身都跟着颤抖,却到底没有回头看一眼逃跑的男人。

她小心的剃干净玫瑰花的刺,将花束包得好看又高雅,包完玫瑰花,又挑着向日葵夹杂满天星,做了个巨大的花束出来。

顾炀从樊渊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歪着头握着樊渊的大拇指按在手机上解锁,又捏着樊渊的大拇指扫码付钱,末了对着樊渊的大拇指亲了一口,把手机还给他。

“谢了,大金主。”

樊渊知道顾炀爱开玩笑,也纵容他,拇指追着顾炀的嘴巴,又在他的嘴角按了一下,这才收回来。

女人并未对顾炀和樊渊的亲密感到不适,她只是一直缩紧肩膀、眼神时不时放空,整个人都带着被生活折磨后的疲惫和惊惶。

顾炀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玫瑰花束,却没接向日葵。

“送你了。”

女人愣了下,瞪大眼睛站在顾炀面前,整个人都很无措。

顾炀环视着小小的花店,虽然地上一片狼藉,但周遭的布置能看出女人很用心。

“你既然能独自撑起一家花店,似乎还把小孩养得很好……为什么不能学着好好保护自己?”

女人抱着向日葵花束的双手收紧,将花束的包装纸都抱皱了。

顾炀没再看她,他也就是多管闲事说了一句,那女人剩下的生活,还是要靠她自己。

他和樊渊又挨着、挤着走出花店,看到司机大叔正站在花店门口张望。

“出来啦?没事吧?”

显然司机大叔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又因为没有樊渊的招呼不敢乱进去,就一直站在门口等。

顾炀冲司机大叔笑着摇摇头,打开车门先坐了进去。

“麻烦叔叔送我们回家。”

樊渊从另一边上车,刚坐上去,玫瑰花就被顾炀放在了他的腿上。

一挨到樊渊,一整束娇嫩的玫瑰花立刻变成了冰花,深红的花瓣染上了冰霜。

车内的隔板还挡着,顾炀脑袋一歪,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了樊渊的身上。

他抬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结了冰的花瓣。

樊渊的视线一直在看顾炀的指尖,殷红的花瓣趁着细白的指尖,特别美,也特别让人有——将一切破坏掉的欲望。

“你不怕吗?”樊渊突然勾着顾炀的颈链,强迫他抬头。

颈链收紧,顾炀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漫不经心的看过去。

“嗯?怕什么?”

樊渊松开颈链,握住了顾炀的手腕。

顾炀指尖正拨着花瓣,突然被樊渊握住,力道没控制好,不小心揪下来一片花瓣。

“你说呢?”

花瓣上结着的一层冰霜在顾炀的指尖慢慢融化,一滴冰凉的水珠顺着顾炀的手指滑了下去,一路经过手心,流淌过手腕,沾染上了顾炀的体温,最终滴落在樊渊的手背上。

顾炀当然知道樊渊问的“怕”是指什么,樊渊刚刚真的想要杀了那个男人。

他清清楚楚,也毫无惧意,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逗一下樊渊。

樊渊看着手背上的水珠,似乎舍不得将它抹干。

顾炀将意外揪下来的花瓣丢进嘴里咀嚼,玫瑰花殷红的汁将他本就泛红的唇染得更红。

樊渊的视线被顾炀唇角的花汁吸引,微微低头凑近,似乎能闻到顾炀口中玫瑰花的香味。

顾炀指尖慢慢按到了樊渊的衣领上,慢慢向上,抓着樊渊的衣领,将他拉得更靠近。

“我很怕啊。”

顾炀冲樊渊笑,口中的花瓣已经吞咽干净,只留一片鲜艳的色泽,偏偏牙齿又那么白。

樊渊肩颈的线条慢慢僵硬绷紧,似乎就怕顾炀这一句“害怕”后面,跟着什么他无法接受的话语。